道這般說法,對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雪狼來說,卻是不該,正了臉色道:“我有丈夫了
雪狼即時怔住,半晌才問道:“你既然有丈夫,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帶著老父……”
芷容苦澀一笑,“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辦,等他辦好了,我們就會夫妻團聚
雪狼無法理解,一個男人為什麼能讓自己的女人獨自漂流,無處安身。
但十幾日的相處,他知道芷容表麵柔弱,實際上性子剛毅,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你很喜歡他?”
芷容腦海裏浮現出肖華那雙望著她似笑非笑,卻又帶著些無奈的眼,微微一笑,眼裏染上一絲柔情,“是
雪狼直視著她的眼,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眼,而她此時眼裏的溫柔更是美如星辰,但這份溫柔是對她心愛的男子的,他眼裏的渴望漸漸退去,失落一笑,深看著她慢慢後退,忽地轉身,出帳而去。
是夜,黃頭大小的火苗子在燈台上不時地微風輕輕跳躍。
芷容依坐在毛皮鋪成的軟墊上,撐了頭看著父親編草鞋,有些意外。
靖國公看了女兒一眼,道:“以前的事,真的還是一點都記不起?”
芷容嘀咕道:“偶爾記得一些瑣碎的片斷,但零零散散地倒不如不記得就象她的前世,記得一些,偏又不記得一些,反而讓她心癢,想知道偏偏不能知道。
就比方說,她與肖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竟寧肯魂飛魄散,跳入鑄劍爐。
照著這個結局來說,她與肖華之間,不是有解不開的結,就是有化不去的深仇大恨。
丟了心
可偏偏除了這個以外,與他卻又是極好的。
前前後後實在矛盾。
由於那個結局,她下意識在抵觸他,內心深處有一個極清明的聲音告訴她,要遠離肖華,不能再與他有過多的牽扯,否則一定會萬劫不複。
可是她終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最終是在他身上丟了心。
靖國公笑了笑,道:“我生在窮苦人家,父親靠著編草鞋養活一家人,我四歲時候就跟著父親編草鞋,後來參了軍,一路拚殺,後來有錢有權了,卻又忙著與人相鬥,閑著時總想再編幾雙鞋子,可是總難靜下心來,難得現在能有這機會。肖華雖然不編草鞋,卻喜歡彈幾曲閑琴
芷容撥弄著燈蕊,百無聊賴地道:“琴什麼時候都可彈的
靖國公睨了她一眼,接著道:“但他現在彈的不是閑琴
芷容抬眼起來,茫然地望向父親。
靖國公又低了頭開始手中活計,“芷容,隻要你給他時間,他就會與你攜手歸宿,那時他彈的方會是閑琴
芷容默然,他許她三年,她也給他三年,可是三年後,他是否真的能兩袖清風?
“難道爹爹就不認為他會留戀手上江山?”
靖國公搖了搖頭,“你知為父什麼什麼輸?”
“用錯了人芷容眉頭一蹙,那假皇帝心術不正,如何能得民心。
靖國公道:“那時我一直以為皇權至上,隻要有皇權,便無人敢違。我錯了,真正至高無上的不是皇權,而是民心。我太在意天下,太在意反而不可得。而肖華在意不是天下,而是人心。他在意愛情,親情,友情,以及天下一切的情。重情則得民心,所以他想要天下,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但不知為何,我總覺不管天下也好,民心也罷,都隻是肖華手中的一顆棋,到底他想什麼,我想不出來。但我相信,他想要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天下,所以他不會交自己束縛在皇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