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做出的東西在晉國能賣得好價錢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將他們留在燕京附近。做出來的東西,可以便利於燕京百姓

木澤本是內官,不參與政事,但他以前就是肖華安插在宮裏的內線,既然是內線,自然要設法知道各種消息,久而久之,雖然不為官,但許多事卻比朝中大臣了解的更透徹。

他能將宮裏各種重要消息傳給肖華,還能自保,自然是個機靈又識得分寸的。

肖華對著他,不時歎息,如果他不是宮人,委實可以是一個得力的朝臣。

而木澤深知,他隻是一個孤兒,沒有任何背景,又比不得打天下打出功勳的武臣,如果當真身處朝政,如果一味地無作為,則被人看低。

奸商

但有作為,又難免不招人忌恨,他沒有讓人顧忌的家庭背景,到時暗箭陰刀防不甚防,皇上可以護他一時,難護他一世。

而他現在身在內宮,反而與世無爭,倒落得清閑。

肖華笑了笑,“他們做出的東西固然精巧,但終究是奢華品。如果他們將這些奢華品銷到他處,別人自然需要用銀子或者銅幣購買。而雪狼一族臨近的幾個國家的糧食產量卻遠不如我們,價錢自然會比我們高。雪狼一族就會拿從他們那邊得來的銀兩和銅幣購買我們的糧食

木澤聽到這裏,立刻明白了,“燕國礦產相對貧乏,皇上是想回收銀和銅銀兩用於交易,而銅則可以用來打造兵器。

肖華默認,一笑之後卻是暗歎了口氣,身為人君,就有無數瑣事,遠不如做平陽王時來得自在,就連尋找自己的妻子,都得借他人之手,而不能事事自己作為,終究是受限。

木澤見肖華神色黯了下來,知他惦記娘娘,道:“奴才想不明白,娘娘既然不再惱皇上,為什麼要讓皇上尋不到她?”

肖華幽幽歎息,過了會兒,方道:“因為我失信於她

木澤識趣地閉了嘴。

肖華上位以來,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便服不定點地巡街,查看民情。

朝中大臣或都大臣家眷利用官職權利壓榨百姓的,絕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再怎麼堵,也不可能完全堵住百姓的嘴,而他親自出巡,就算有人想有所欺瞞也是不可能的。

肖華對百姓是個仁君,但對坑害百姓,造成社會動蕩的權貴人家卻向來是心狠手辣,絕不留情。

自他上位以來,死在他鐵腕手段下的朝臣以及權貴人家多不勝數。

朝中上下無不戰戰兢兢,底子幹淨的大臣暗暗歡喜的同時,越加不敢大意,唯恐惹上是非。

以前有走偏門的,趕緊收手,掙來的黑錢想方設法地往災區送,以此來把自己刷白。

對這些急於刷白自己的,肖華向來睜隻眼,閉隻眼,能刷得白,白了不會再黑,他就權當不知。

但如果有吐得不夠幹淨,刷的不夠白的,又或者一邊刷白自己,一邊又想謀些黑財的,他會毫不客氣地出手,傾家蕩產丟官是小,弄不好性命不保。

這樣一來,私下裏罵聲一片,但絕對沒有人敢出來挑事。

更朝換代後常見的動蕩,卻絲毫不見,反而國泰民安。

僻靜的偏院,種著幾叢香妃竹,竹下石桌上擺著三個下酒小菜。

夜華把玩著青瓷酒杯,遙望著無月的夜空。

苦笑了笑,又是朔月。

芷容離開蛇國,前往平陽府的那個朔月,他遙望燕國的方向喝了一夜寡酒……

丹紅一雙纖纖素手持著酒殼給他把酒斟滿,“明日就要離開了麼?”

夜華輕點了點頭,“他比我更適合為人君。你可以回晉國的,為何不回?”

丹紅道:“我習慣了這裏的清閑,受不了宮裏的約束

看見了娘娘

夜華道:“現在回去,或許會約束些,但等小十七繼了位,自不會約束你。你不必做皇家的棋子,尋個好人家嫁了,安安穩穩地過後半世,豈不好?”

丹紅望著他的側影,道:“你覺得清走了,我還能再嫁他人?”

夜華轉頭看了她一眼,看不出她神色間有任何勉強和矛盾,“清走了很久了,何必耿耿於懷

丹紅笑笑,“那你為何不納妃?”

夜華轉開視線,默默地將杯中酒飲盡,不再言語。

次日,肖華仍隻帶著木澤在城西集市漫步而行。

看見一個二十來歲,象是癡傻的胖小夥子被幾個半大少年圍著取笑。

癡兒不服氣道:“我前些天就看見皇後娘娘了

肖華聽見‘皇後’二字,不由得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藍衫子的少年取笑道:“你在哪兒看見娘娘,難道是你們父子倆進宮殺豬?”

癡兒聽不懂少年口中的嘲諷之意,辯道:“我和我爹沒進宮殺豬

周圍少年‘哄’地笑出聲。

這一笑,癡兒也聽出味道,惱道:“我去給我娘抓藥,在藥局看見的娘娘

藍衫子少年鄙視道:“你當宮裏沒大夫嗎?皇後娘娘還要巴巴地跑到宮外來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