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2)

我對你已經幻滅了,你還打算一直等?”

他聳了聳肩:“我隻說繼續等,可沒說等一輩子,沒準兒哪天出現了一個合適的女孩,而你還是不肯接受我,說不定我就不等了,又或者是你就打定主意跟張笙過了,結婚了生子了,那我沒準兒也不會再等下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也看著我:“我知道這不是完美的答案,但卻是最真實的,我不知道自己能等到什麼時候,隻有結束的那天才知道。”

我沒說話,隻是望著地麵兩道拉長的影子,平行得永遠沒有交集。

其實原諒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做錯了事,也付出了代價,我可以說出那句我原諒你,從此兩不相欠。

我跟他之間真正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原諒,而是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他,所以也沒有辦法再接受他。

我還太小,他也是,不知道這份被摧毀的信任要如何才能重建,盡管我們都渴望如此。

他選擇等待,等待能換來信任嗎?

我不知道。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想聽到這個。” 可能是見我半天都沒說話,他主動找了話題:“我和顧嘉楨已經絕交了。”

聽到這三個字,記憶還是撕裂得生疼。

“你跟她怎樣不關我的事。” 我冷冷地說,低頭又找到一粒可以踢的小石子兒,狠狠地踹了一腳,石子兒立刻飛得老遠,骨碌碌地滾到馬路牙子下頭去了。

他說:“對不起。”

我抬眼,已經快到小區門口了,就停下來:“你別送了,待會兒要是被舅舅看見又該打起來了。”

他跟著停下來,望著我半晌,最後點了點頭。

我說:“這附近有旅館,你自己找一家住,明天就回天津吧。”

他搖了搖頭:“好不容易來一次,我想去旅遊。你之前不是說武侯祠有青龍偃月刀的刀頭麼?我想去看看。”

我說:“隨便你,不過不要來我家,我娘經不起你折騰。”

他點點頭,歉意地笑了一下,轉身要往街邊走,估計是去攔出租車。

“等一下。” 我叫了他,他回頭:“怎麼了?”

我望著他半晌,深吸了口氣:“雖然你剛才的演說很感人,也讓我看到你有些變化,但你該知道我現在跟張笙在一起吧?”

他點了點頭,我說:“你剛才說會等我,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會等嗎?”

他有點迷惑了:“小喬,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是說,我不想讓你白費功夫。你該知道,發生一件大事以後,人就會改變,不是嗎?” 我頓了頓,說:“你變了,我也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喬了,你還記得上次喝醉酒打電話給我的事吧?”

他臉色一下僵了,我笑:“沒錯,我知道你為什麼喝醉,那天我去見張笙一晚上沒有回宿舍,我知道林嵐肯定告訴你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像你猜測的那樣,酒精和痛苦的結果,我已經不可能再屬於你了。”

半晌後,他僵硬地說:“不可能,你不可能會那麼做的。”

我挑了挑眉:“你要是真這麼堅信,那天又怎麼會喝醉呢?”

他眼睛慢慢紅了,我笑了笑:“我也很遺憾這麼說,但一切都太遲了。他愛我,我喜歡他,那件事以後我也在慢慢地愛上他,即使是這樣你也還要等嗎?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吧。”

他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話,自顧自地說:“張笙是個老實人,又是你的青梅竹馬,你們兩家也是老相識了,他自然會好好對你,不會像我一樣那麼愛騙你,你本來就喜歡他,會愛上他也說得通,這些我早就想過了,最壞的情況也想過,我隻是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我說:“某種程度上,是你把我推向他的,本來我也不相信自己會做那樣的事,但就是那麼發生了。如果來成都之前你還抱著幻想,現在大可不必了,我也不想白白耗著你,所以才跟你說實話,你騙我的事我已經無所謂了,隻希望可以放下這段過去往前走。”

我看見他唇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笑容:“這是老天給我的報應,在我終於看清自己該怎麼做以後,讓你開始愛上別的男人。”

我說:“你必須承認,有的事情會改變你的一生,而有的人會就這麼闖進你的生活,最後變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望著我,我也望著他,我知道此刻我的眼神一定很悲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我看見他輕輕地笑了:“小喬,你有自由做任何事,而我也會做我該做的事,這點不會改變。” 說完他轉身攔了輛出租,上車走了。

望著車開走的方向,我笑了笑,收起剛才悲哀的表情,是的,我說了謊,我利用了林嵐,因為我想要活生生地撕裂他。

戀愛就像一場博弈,輸的那一方永遠是最投入的一方,這種投資和回報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交易,因為人這種動物在戀愛之中,表現得非常極端和分裂,輕易就喪失水準,一方極其無私向美好靠攏,另一方又極其自私向下賤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