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2 / 3)

聊著聊著似乎很自然地就到了房子這個話題,想要在這寸土寸金的皇城根兒下買套房,這簡直是大家共同的絕望。

記得以前語文課本上有過這麼一個非常有深度的冷笑話: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照目前這個國情,應該改成: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沒有前途。

盡管這是個眾人皆知的事實,可是隻要我們仍在學校,就可以延遲去麵對它,似乎把未來推得遠一點,我們就會快樂一點好過一點。

*

據宣柯的學長說,計院畢業有三大傳統。

第一個傳統是男生集體到女生的樓下唱歌,正巧他們係大四的女生也住十三樓。

那天晚上他和趙默然都來了我們樓下,我跟林嵐兩個揣著手在陽台上看好戲,林嵐嗤笑一聲:“切,那幫孫子還拿一蠟燭,裝啥虔誠啊?!”

我也很無奈:“這誰想的招?要放在平時,打死他們倆都不可能跟著做這種事。”

隻見樓下男生圍成一個半圓,手上都舉著根白蠟燭,跟唱詩班似的,旁邊支了個桌子,放著筆記本電腦和音箱,然後大家就開始喊他們班女生的名字,一個個兒喊,每喊一個還得加上一句我們愛你,跟著圍觀群眾就開始拍手叫好。

不一會兒他們班女生就全被喊下樓了,每人發了隻白蠟燭,大家跟著音箱裏的旋律一起唱,幾首歌以後我就看見有小姑娘忍不住在抹眼淚。

林嵐捅了捅我,吸鼻子:“唉,怎麼那麼傷感,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我摟了摟她,嘴上說沒事,心裏清楚,有一天我們也會那樣的。

無論如何,離別都紋絲不動地守在那個時間點,兩年,就兩年,兩年以後,分別的就有可能是我和林嵐,或者我和宣柯。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珍惜。

*

第二個傳統是畢業小晚會,他們這一屆的晚會名字叫流光盛夏,六月底在小廣場舉行,節目全是學生自己出的。

宣柯非常仁慈地帶我一起去圍觀了,我們占了個好位置,他舉著相機一直在拍照,我則瘋狂地和大家一起,邊揮舞熒光棒邊嘶吼,感同身受。

他小子瞞著我出了個節目,當他猛然出現在台上時,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心想我這熒光棒也舞得忒大發了,連他走了我都沒注意。

他衝我笑了笑,然後唱了一首聖鬥士星矢的歌,飛馬座的幻想,引得台下眾人尖叫,我則是目瞪口呆地聽他唱完,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唱搖滾的天賦。

晚會最後是個照片串燒,大學四年來的點點滴滴都濃縮在這短短的幾分鍾,他沒哭,但是握著我的手緊了,不是我的經曆,不是我的回憶,可是我卻莫名其妙地哭了,好多女生都哭了,現場特別安靜,大家都圍在那塊小小的幕布前,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些定格,讓時間在血管裏靜靜回溯。

這,是一個時代的終結,從此,他們將告別年少輕狂。

*

第三個傳統宣柯一直不肯告訴我,隻說是他們男人的事兒,我也沒追問,反正最近他的應酬特別多,我還一個人落得清靜。

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林嵐接到趙默然電話,讓我們去學校西門接一下他們。

等了一會兒以後才看見開過來幾輛出租車,下來的全是他們班男生,清一色打著赤膊,趙默然和宣柯兩人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的滿身酒氣,我趕緊上去支著宣柯:“喲,今兒你們集體裸奔去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