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讓我費解的事情來自這些妖怪本身,按照我從前得知的情報,聶天這個家夥是百分百的普通人類,沒有非人類的血統,也沒有任何異能,而被他控製的也僅僅是一些一兩百年道行的末流小妖。但事實卻是,剛剛攻擊我那三批妖怪,單就力量而言,絲毫不在妙九之下,想必也是近千年道行的大妖怪,我實在不能理解一個普通人類是如何能網羅和控製這樣一批強大家夥的。
你們也許奇怪我為什麼能夠順利的一擊得手,其實很簡單,他們根本沒有跟我硬拚,一心求死罷了。我猜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曆,襲擊我可能不是出於他們本人的意誌,但也或許我是一廂情願的瞎想,說不定他們是聶天這個變態的家夥派來成心要讓我耗費體力的。
百米的走廊轉眼到了盡頭,我腦中也產生了許多個疑問,其實,疑問越多,那麼在其背後的真相就越可怕。
吱——刺耳的門軸滑動聲,
厚重的大木門被我推開了,真奇怪,為什麼所有BOSS們的家總喜歡把大門搞的那麼沉,難道說這樣子看起來顯得有身份麼?
我衝進去,對著那個背身坐在靠背椅後麵的家夥喊道,
喂!你們家的大門該上油了!你聽聽這聲兒!還大財團呢,真寒磣!
哈哈哈,光上油是不解決問題的,該撒些石墨粉才好!
靠背椅子後麵傳來一陣沙啞的比門軸聲還難聽的笑,
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叫手下人去辦!
我一下子墜入了冰窟裏,不是為他說的話,而是,這聲音竟然如此熟悉!下一刻,他從椅子後麵轉了出來,我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非常陰鬱的臉,而這張臉居然衝著我在笑。
他比我相象的要年輕一些,看起來年齡像是人類男子的四十歲左右,有寬大的額頭、方正的下巴和很深的眼窩,這使他的五官看起來非常有棱角,跟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同。
當然,這並沒有讓我感覺放鬆一些,雖然這副麵孔一點都不醜陋,甚至可以稱得上英俊了,但是他卻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陰鬱氣息,這樣的氣息,是活人身上絕不可能有的。若不是我可以感受到他散發出的生命氣息,我簡直要把他當做一具還魂的屍體了。
歡迎你的到來,葻!
他微笑著說道,他叫我葻,而不是葻小姐或者青鬼什麼的,他這樣稱呼我,好像我是他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一樣。我輕輕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承蒙聶先生厚愛,多謝你上次的款待,我想我早就應該來拜訪一下了。
哈哈哈哈…你真是客氣了,咱們如此有緣,總是要聚頭的嘛!
他笑了起來,隔了一千多年再次聽見這笑聲,還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栗,我也盯著他冷笑,
嗬嗬,說的沒錯,不是冤家不聚頭嘛。
請隨便坐!
謝謝!
我坐到了他對麵,我們倆隔著寬大的大班桌對視著,對持著。片刻的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隻是互相用眼神交戰,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淩厲,我想我也一樣。我極力的想透過他的眼睛看清楚更多東西,他也是一樣。
片刻之後,他忽然開口問道,
楓兒那丫頭給你添麻煩了吧?
沒想到剛剛還劍拔弩張的他忽然提起了這個,我怔了一下,如實回答,
還好,我蠻喜歡這個孩子的。
唉,都是我教育的不好,真是抱歉啊,那丫頭向來很任性,自從她母親去世後,我基本上管不了她,這次也是,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唉,實在是不象話呀!
他揉著眉心,表現的像個真正憂心子女的無奈父親一樣,我真想替他的演技叫絕。
不好意思,我想提個問題,
我受不了他的惺惺作態,於是毫不客氣的問道,
楓兒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麼?
當然是的。
他回答的相當幹脆利索,再次出乎我得意料。
楓兒是我和已故的夫人生的,我夫人姓唐,娘家在雲南也算得上是名門世家了。夫人去世的時候,楓兒才九歲,那以後她跟我的關係就一直不好。她一直不願意跟我姓,我知道不想承認有我這麼個父親,不過,她身上流著我的血,這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真是太少了啊。
我感歎道,聶天那透著陰鬱的臉上又浮現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嗬嗬,那是因為像我這樣的人,從來沒有被你看得起過,可我對你的了解卻一點也不少。
笑是人類特有的表達情緒的方式,但我從來也沒有想到過,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把笑容變成令人恐懼的利器。
這個人,自從我踏進這個房間開始,他總是對我微笑,笑的我心裏發毛,笑的我手腳冰涼,我坐在離他如此近的距離,讀心術竟然完全不起作用,他的內心像黑洞一樣深不可測。
現在他依然對著我微笑,慢慢的,用他嘶啞的聲音對我說,
我一直在暗中看著你,你這些年來做過的事,遇到的人,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清清楚楚,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證明。
被這麼點狠話嚇壞我就不是青鬼葻了,我一擺手,
不用了,你這個變態的家夥怎麼偷窺我,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天地人三界的所有生靈,無不暴露在大神的眼中,我做事從不怕被別人知道。
好,說的好,哈哈!
聶天眯起眼睛,忽然見我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副陰險老辣的麵孔。屋子裏的冷氣似乎開的很大,我感覺寒意一點一點從腳下冒出來。
最好快點結束對持,再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這個想法在我心中越來越強烈,於是我不再兜圈子,直接亮出底牌,
我來這裏的目的隻是想知道,在你背後的那個家夥,他是誰?!
我背後?有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