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雁的手機忽然唱起歌來，她把煙火棒交到一隻手上，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萬盧在電話那頭笑著說：“新年快樂啊，美女！”
“美女新年快樂！”渝雁立刻笑起來。
“你那邊怎麼這麼亂啊？在外邊呢？”
“是啊，在外邊放煙火呢。你在哪兒呢？”
“剛從楊烈家出來，他正送我回家呢。”
“你在楊烈家過年啊？就你們倆？”渝雁說著偷眼看看民智，他正背對著她點燃引信。
“還有阿煦。她看了一會兒DVD就說沒勁，現在正一個人上網呢。”
“哦，那佳儀呢？有沒有給她打電話拜年？”
“剛打了一個，佳儀最爽了，我跟你說說他們夫妻倆的日程安排啊——四點到六點過二人世界，六點到八點去婆婆家幫忙做飯，八點到十點回娘家吃團圓飯，十點之後方憲打道回府，兩個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嗬嗬，你看看人家這一對，生活多充實啊！”
“是啊，人家想得多周到，兩邊的家長都考慮到了，誰像你們啊，不孝的兒女，隻知道自己卿卿我我。”
“行了行了，我這不是回家了麼？不跟你貧了，眼看就十二點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就這樣吧，替我給你父母拜年啊！”
“謝謝，你也替我給叔叔阿姨拜年！”
掛上電話，渝雁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天啊，真的已經十一點半了。不行，蔣民智，我得趕快回家了，不然家裏會擔心的。”
“那好，正好煙火也放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民智走過來向她伸出了一隻手。渝雁扔掉手中已經熄滅的煙火棒，一手摟著“阿蘇”，另一隻手交到民智的手上。男人微笑著把她拉下來，兩個人朝那個捷徑的出口跑去。
操場上平靜了下來，半分鍾後，一棵大樹後走出一個男人，他默不作聲，靜靜地走到民智和渝雁留下的煙火殘骸旁邊，蹲下來，從身邊的袋子裏掏出一支煙火，擺在地上，默默引燃。
天空中再次閃過斑斕的色彩。
已經出了學校的渝雁聽到聲音回頭朝天空看去，“咦？怎麼還有人在操場放煙火？”
“可能有人和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吧？快走吧，現在已經沒有公車了，叫計程車吧。”
渝雁點點頭。
……
楊煦看看牆上的鍾——十一點四十七分，哥哥送萬盧回家還沒有回來。
她坐在電腦前，百無聊賴，除夕永遠是這樣，埋葬在喧鬧聲中的寂寥，每一年都是這樣。
索性關了電腦，一頭栽到床上。想想這個年過得真是不爽，當了一晚上的電燈泡，現在又沒有事情可以做，連睡覺都不行，因為外麵實在是太吵了。
人們為什麼要過年呢？在這個夜晚，人們像瘋了一樣，互相問候，互相祝福，拚命地歡樂，可是這一夜過去之後又能怎麼樣？忙碌的還是忙碌，失戀的還是失戀，無奈的還是無奈。
她趴在床上，把頭歪到一邊，拿出手機來漫無目的地按著。忽然，這個小東西居然響了起來，嚇得楊煦差點兒把它扔了。再看那個號碼，她就更加納悶了，竟然是成凱！
渝雁的手機忽然唱起歌來，她把煙火棒交到一隻手上，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萬盧在電話那頭笑著說：“新年快樂啊，美女！”
“美女新年快樂！”渝雁立刻笑起來。
“你那邊怎麼這麼亂啊？在外邊呢？”
“是啊，在外邊放煙火呢。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