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你永遠都是這麼笨手笨腳,這幾天玩夠了吧,玩夠了就趕緊回來,家裏亂的不像話了。”
“可是...”顧顏忖度著,盯著粉色床單上平躺的溫度計。
“她已經走了,我不是說她就住幾天嘛,趕緊回來。”
“可....”
“嘟嘟嘟....”忙音成了主角。
“可是我的病還沒好。”顧顏對著掛斷的手機嘟囔,又看了看門外,該怎麼跟母親說呢?
她籲了一口氣,踏著拖鞋打開門,想起生病的白三辰,咬咬牙挪步走到母親跟前,躊躇不知怎麼開口。
“想走?”母親揚起鳳眼,口氣生硬,似警告的看她。
顧顏抬眸,淚花在眼裏打轉,淒淒慘慘。她懇求的望著母親,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
“沒門!”母親抱臂坐在沙發中央,鐵青著臉,表示沒有商量餘地。
“媽,就...最後一次行不行?”
母親騰地從沙發上站起,激動的走到顧顏麵前。
“最後一次?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哪次不是最後一次?我這麼做是害你嗎?他能給你什麼?能給你幸福還是怎麼樣?”
顧顏清楚的看到母親眼眶中翻滾著淚水,她咬唇,俱聲淚下。
“媽,我愛他。他什麼都給不了我,我也什麼都不要。”她哭的稀裏嘩啦,唇齒間含糊不清。
“你守了他七年,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甘心?你以為,你為他所做的一切就真的能換回來他對你的好?”
母親拽住她瘦弱的胳膊失控晃動,聲嘶力竭的哭訴,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推搡著顧顏摔倒在地。母親絕望閉緊雙眼,兩行清淚落下,她看在眼裏,又想起她病入膏肓時的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下來。
“趕緊滾,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滾!”
母親忿恨的丟下顧顏走進廚房,嚎啕哭聲蔓延在顧顏的耳邊。
作者有話要說:
☆、無妄之念
與眼淚為伍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她抬起頭,盯住高掛的太陽,耀眼的光硬生生逼出她的淚。
看!太陽,像不像白三辰。用他的光芒,普及著所有他囊中的紅粉知己,可靠太近會融化,離太遠會寒冷,隻是仰慕便會哭泣,雖是普照萬生,卻自私的疏離。讓人無法逃開,又不能根除的依賴著。
鑰匙旋轉開門鎖,隻是離開幾天而已,屋子雜亂無章,垃圾滿滿堆在桌麵,顧顏避開腳下雜物。
“你回來了?”
白三辰難得虛弱的聲音傳入顧顏的耳朵。她扔下皮包跑進臥室,隻見他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胃病犯了,怎麼不吃藥?”
顧顏扶起白三辰,用手巾擦拭白三辰額上的汗珠。他的俊臉刻著猙獰,揪的顧顏心裏死緊。
“吃了也沒用。”白三辰緊咬著牙,疼的嘴唇泛紫。
“我給你做粥。再忍一忍。”
顧顏安撫著,起身時被白三辰突然帶進了懷裏。他鑽進她的頸間,努力尋找她的香氣,似乎他嗅到她的味道就是安心。顧顏被白三辰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三辰?怎麼了?”
“抱抱你就好。”
他輕喘的呼吸掩飾了他的疼痛,又向顧顏脖頸中蹭了蹭。顧顏舒心的笑笑,她要的就是這樣而已。
伴著白三辰輕微的鼾聲,顧顏知道他睡熟了,她輕輕推開他,挪著步子出了房門,開始收拾屋子。幾天的垃圾裏,看得出白三辰是靠泡麵維持著身體。平時連她做的飯都挑三揀四,何況這些沒營養的速食,顧顏心疼的搖了搖頭,走進廚房開始準備稀飯。
“顧顏!”
仿若回到每個清晨,白三辰一早起來習慣的念著。
“怎麼了?”
顧顏回過神,走進臥室,替他擦了擦沁滿冷汗的臉,順手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白三辰恢複了血色,發呆的瞧她。
“要是我家裏讓我結婚怎麼辦?”
“咣當”顧顏沒拿穩的杯子,沿著桌邊倒了下去,碎了一地玻璃碴,斑斑點點的反射在她冷下來的臉上。那個毫無預兆的夢,突兀的闖進腦子,原來他注定是不屬於她的,她又何必自尋煩惱,調整了這麼多年的心態,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始終還是不堪一擊。
“什麼時候?”
她抿了抿唇不看他,俯下`身蹲在地上撿玻璃的碎渣。
“開玩笑的。”
坐在床上的白三辰朗聲笑到,低頭看見顧顏垂下的臉在滴淚。
“記得...記得到時候跟我說,我會...”
哽咽聲讓顧顏無法繼續說下麵的話,她胡亂撿起碎片,慌忙退出白三辰的視線。碎片緊握在她掌心,提醒著她要冷靜,她站在垃圾桶麵前,張開雙手,沾染鮮血的玻璃碎片紛紛落下,刺眼的猩紅,如她支離破碎的心髒。
到底是他不肯放過她,還是她不肯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