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大理石地板如明鏡般透亮,水晶燈耀眼折射出五彩的光芒,餐桌上杯觥交錯,小提琴悠揚。
顧顏的外套被侍衛接過,不習慣的感覺,使她無所適從,嫩紅飛上臉頰,白三辰輕笑,看她好奇的探究,鞋跟踏出好聽的節奏,他與她落座在窗邊,窗外夜色很美。
顧顏低頭神遊,白三辰很少帶她出來吃飯,何況這樣高級的餐廳,他的心血來潮會不會太誇張?
“你吃得慣這裏的飯?”
餐桌玻璃花瓶中的玫瑰豔的張狂,顧顏握著水杯,試圖舒緩緊張。
“還好啊。”
白三辰將菜單遞給服務生,轉眼對上顧顏,顧顏心慌把目光轉向一旁。
“很多人在看你。”
白三辰不溫不火,向周圍掃視趕跑窺視之人。竟然明知道她有男伴,還放肆對她探視,白三辰不明白什麼時候過了二十五歲的顧顏,魅力高的過分。
“哪有?”
顧顏避開他的戲謔,隻當他在揶揄自己。
“三少。”
那道藍影喚著嬌嗲的語氣,箭步飛入白三辰懷中,顧顏登時一愣,璀璨的大眼盯著眼前的女人,驚覺自己失態,她怔忪過後垂下頭,不理陌生女人敵意的巡視。
“又來這家餐廳吃飯,最近忙什麼呢?也不常見你。”
陌生女人知道自己碰了個軟釘子,對顧顏不多做端詳。
顧顏垂眸,原來他對誰都是這樣心血來潮...她挫敗咬著下唇。
女人誇張的笑聲敲擊著顧顏的耳膜,混合著她身上越來越濃的不知名香水味,顧顏拾起桌上的紙巾,下意識掩住嘴。
白三辰注意到顧顏的動作,暗自握拳,自從她見到他與別的女人在床上交歡後,她似乎對香味特別敏[gǎn],每次聞到他身上不同的香味,就會反胃想吐。
女人說的眉飛色舞,那股濃烈的味道源源不斷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顧顏雙手用力按住嘴,克製不住衝向廁所。再忍下去,她不敢保證會當場吐那女人一身。白三辰麵色焦慮,不去瞧她的背影,手掌卻渡出薄汗。
“三少,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三少奶奶吧?”
女人停下應承,話鋒一轉,望了眼顧顏的背影,別有用意的看向白三辰。
“多慮了,她對香水味過敏。”
白三辰點起手下的煙,白煙怵然升起,他嘴角掛上交際笑容。
“希望是三少所言。”
女人媚笑,將手搭在他的肩頭,在他額上落下香吻。
顧顏很感謝她身上的味道,起碼能讓她找到一個好的借口,避開他們敘舊的場麵。
她手壓在胸口,用紙巾擦掉嘴邊殘留的穢物。水聲稀裏嘩啦的作響,緩緩流過所有指縫,上善若水,那一刻,她隱隱懂了這個詞的意義。冷靜下來,看著梳妝鏡中,日漸消退的年輕,風華正茂時她愛的是風流倜儻的他。其實她也猜到外麵上演著怎樣的戲碼來等待她承擔,隻是她需要一個避難所來平衡她的理智。
顧顏看似木愣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善解玲瓏的心,這樣的女子不可多得,隻是白三辰還不明白。
顧顏甩甩水漬,垂頭走出洗手間,不料跟白三辰寒暄的女子會這麼快出現在麵前。她尷尬駐足,接下來要麵對的挑釁,她清楚不過。
“顧顏?”她輕聲的喚,仿佛故人。
“你,你好。”
眼前的女子由上至下的對她打量,顧顏強忍著刺鼻的香氣,保持良好家教,不敢用手遮掩,對於香氣,她是真的很想敬而遠之。
“難得一見,我叫關欣。”
關欣姣好的麵容露出微微遲疑,和描述中不同?她驚訝的暗自比較,鵝蛋小臉露出一絲窘色。描述中的顧顏沒有姿色不說,膽小懦弱,死纏爛打,手段耍的遊刃有餘。可是眼前這位,未免出入太大了吧。
從她澄清的眸子裏便能得知,她與這個社會有些絕緣,她身上沒有絲毫的市儈氣味,怎麼會是耍手段的人。骨子裏透著冷清,卻禮貌的盡量與人保持最恰當的接觸。顰上的冷漠足以證明她有多深的傲氣。一頭黝黑直發,禮貌時的微笑有淺淺酒窩,疏離中帶著憂愁的氣質,沒有姿色談何容易?
難怪這個女人能陪著白三辰這麼久,不是她太好,而是白三辰將她保護的太好。
“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
她沉默寡言的厲害,遇到生人不懂怎樣迎合,感受到關欣的善意,放鬆許多。她尷尬的笑,卻讓香氣趁虛而入,猛烈的咳嗽。她努力平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適而讓人誤以為她有所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