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喜歡挑戰他,在種種方麵。   對此,謝羽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沒有急著去問青貓,而是轉身蘇鴻誌,問:“蘇先生出去一下午了,有沒有找到住在陰溪村的遠親?”   蘇鴻誌光喝酒,吃菜少,擺擺手,說道:“在村裏轉了許久,也向不少人打聽過了,還是沒有方向。那戶遠親已和我有十多年沒見了,這一次找過來,居然已經找不著了。”   “叔,我真沒想到咱們這湘西還有親戚,怎麼以前從沒有聽家裏人提起過?”   蘇忻揚快人快語,蘇鴻誌瞟了她一眼,並未作回答。   李老漢道:“外出打聽,還不如問問這裏的黃老板夫婦,他倆開店的年頭也不少了,對這村裏有哪些住戶應該還是了解的吧。”   聽了李老漢這話,老板娘首先接下去,說道:“那可不是,這地方偏僻,也就十幾戶人家,好像沒有姓蘇的啊。”

34_詭異的千年懸棺(11)

黃老板低頭沉吟了一會兒,跟著道:“好像確實是沒有。”   蘇鴻誌聞言,無奈說道:“上一回我與那遠親見麵,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許是人搬走了。”   “找不到啦?那就算了吧,叔別這麼急著回去,陪我在湘西多玩兒兩天。”蘇忻揚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半吃半說。   “進入盤龍穀有沒有好玩的,我不敢說,因為沒人進去過。但在咱們這山村裏實在是沒啥玩兒的,隻有田啊、牛啊可看,人也都是普通人!”老板娘是個厚道人,老老實實說道。   “不過我聽說,這裏的懸棺可是很有意思的。”青貓突然插話,他做東,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向黃老板、老板娘打聽道:“村裏的懸棺墳山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知道嗎?”   一提起懸棺墳山,因謝羽、李老漢與蘇忻揚已分別從林彤、沈睿然獲得了些耳聞,聽後還算顯得平靜。而黃老板兩口子卻像一道舊瘡疤被揭開,立即紛紛放下筷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大堂內這一刻安靜十分,片刻後,黃老板才發起牢騷來:“我也猜到是那裏有事。這不,一個多月裏,我這店裏住了這麼多城裏人,都是向我打聽陰溪村墳山怎麼走的。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又沒一個人肯說。”   桌子底下,沈睿然伸手拽拽青貓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把浮物一事說出,弄得人心惶惶。但青貓並不領他的情,依舊接著話頭,繼續說:“那個墳壁最上麵的棺材發生了一點怪事,用望遠鏡看,它的頂端像是有沙石一類的東西懸空在飛。”   話音剛落,一聲杯盤墜地的聲音也隨之而來。青貓的話引得老板娘大為緊張,手一抖,竟碰翻了桌上的瓷碗。   “這墳上有東西飄浮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啊。”見老婆嚇得不輕,黃老板連忙站起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低頭呢喃著。   “不是在開玩笑,我的 筆記本電腦 裏還有照片,你們不信,我可以調出來讓你們看。”   顯然,青貓的話不僅嚇到了黃老板一家,連蘇鴻誌也感覺不可思議。   李老漢喝了一口酒,對沈睿然說道:“剛才聽你在房裏說,我還有些將信將疑。真有這等奇怪的事嗎?你們幾個人都看到了?”   謝羽同樣目帶疑惑,他與對麵的林彤互換了一個眼神,得知確有懸棺浮物這一現象。   “這究竟是怎麼形成的?”謝羽低吟道,“讓物體脫離地心引力,這完全不符合邏輯推理。”   席間再一次冷場,老板娘插嘴道:“我們這裏有一些傳言,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來,窗外一片漆黑,待在室內,反而更讓人有些被限製了的不安。   舉座皆靜,老板娘接著說下去:“死人墳上有東西飄浮,不管那是什麼,都不是什麼好事。那是死去的亡靈幻化成的雛型,想要尋找活人替身。如果有人一再過去冒犯,就被亡靈吸取鮮血和陽壽,它也就得到重生了。”   邊上,黃老板接著老婆的話,往下說:“那個墳壁上的棺材全是清末時候的了,死者的至親的歲數也小不到哪去,都死光了。小輩們又有不少都搬出了陰溪村,它年代也不算久遠,又夠不上資格稱作古墓,也就成了荒墳,一年到頭,清明、冬至都不會有人焚紙忌拜。”   “會不會是在陰間收不到紙錢,所以出來作亂?”   黃老板說完,老板娘又接了上去,夫妻兩人連述帶問,算是把陰溪村的傳說了個明白。   蘇忻揚聽得戰戰兢兢,不識趣地問了一句:“老板娘,早上我來你店裏看到那台鋼琴時,你提起過你的女兒,她是不是就因為到墳山下麵玩,才給亡靈當了替身。”   “忻揚!不要亂說話!”   蘇鴻誌酒雖喝了不少,但也聽得出蘇忻揚這一問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   被長輩一喝,蘇忻揚嚇得不敢再說話。謝羽拍拍她的肩頭,道:“你這小丫頭又口無遮攔了。”

35_詭異的千年懸棺(12)

另一邊,老板娘聽了蘇忻揚的話,果然變了臉色,她眉宇之間難掩憂傷,推說已經吃飽,就離開了飯桌。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怪異,再次變為無人開口說話的場麵。大堂內擺放著一台老式石英鍾突然響了起來,當當當,一共一十九下。   聽到鍾聲,黃老板抹了抹嘴,說道:“我去開電視,青貓少爺這個時候要看天氣預報的”。   一台十八寸的彩電被幾番撥弄,才跳出了略顯扭曲的畫麵。黃老板轉了幾次台,調到十九點整的天氣預報。   ——湘西X山區今夜雲係驟增,夜半起將降暴雨,明日轉大暴雨……   “真掃興,怎麼會突然下起暴雨。”蘇忻揚聽著預報,發起牢騷。   “暴雨?我倒是很喜歡這種天氣。”青貓嘴角一挑,不留痕跡地露出一抹笑。   吃過了晚飯,黃老板麻利地收拾了碗筷,老板娘帶上林彤和蘇忻揚到僻出的 衛生間 去洗澡。   謝羽和李老漢坐在大堂抽著煙,天南地北地談論著。青貓則說想要在戶外吹吹冷風,一個人站在了院子裏。暗夜下,他的身材顯得無比修長,真似一個英俊的貴族公子。而沈睿然先行回到房間,擰開台燈,從行囊中取出紙筆,快速地記錄著。   飯館衛生間的麵積勉強隻夠兩個人站在淋浴。蘇忻揚看了嫌小,說要等林彤先洗完,她再進去。   小女孩總是對一些細節要求過高。   既然蘇忻揚不急,林彤便照她說的,獨個兒進去淋浴。等她洗完出來,繞回飯館大堂時,頂上的日光燈已經被關閉。看樣子,謝羽與李老漢也已回了房。林彤不知開關在哪裏,一人站在黑暗之中,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她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進房時,不忘看看隔壁的沈睿然和青貓。   虛掩的門縫中,林彤看到兩個男孩各自在忙各自的事,一個伏案書寫,另一個坐在床沿敲擊著筆記本鍵盤,互不幹涉。   林彤放下心來,伸手推開自己與蘇忻揚房間的門。與飯館的大堂一樣,房內同樣一片漆黑,林彤試著去摸門邊的開關,按下去後,仍不見日光燈亮。   她歎了口氣,對鄉下飯館的硬件設施實在不敢恭維。手裏捧的臉盆內還擺放著換洗衣服及洗漱用具,林彤放下臉盆,摸著黑走向寫字台,擰開了台燈。   昏暗的燈光無法照亮整個房間,林彤鬆開頭巾,散下一頭濕發,坐到了床邊。可一刻,她頓感頭發就快炸開了,就在自己坐下去的那一刻,林彤意識到她摸到了一個人——有人躺在了她的床上!   台燈微弱的光線正好被自己的身體所遮,林彤驚恐萬分,她眼睜睜地看著床上那團黑乎乎的人影僵硬地動著,如同從墳墓裏坐起來那般!   黑影同樣發現了林彤的存在,慌亂之中,他一把捂住林彤的嘴,防止她叫喚。這一舉動嚇得林彤魂不附體,腦中一下子湧上許許多多關於墳山傳言的恐怖畫麵。   被人捂住了口部,林彤不能呼救,卻聞到那人身上的酒味。她急中生智,用頭猛地一撞對方的鼻梁,趁對方鬆手之際,趕緊了衝出房間。   “有人襲擊我!有人從我的床上坐起來,捂住我的嘴!人現在還在房裏!”   林彤的大叫引來的黃老板夫婦,謝羽、李老漢、沈睿然和青貓也及時跑出房來。   林彤的驚惶失措令另外六人也緊張了起來,謝羽將林彤攬到了身後。黃老板還特地從廚房取了菜刀,顫顫微微地向事發房間靠去。他按下門邊的日光燈開關,林彤道:“沒用的,這個房間的日光燈壞了。”   沒想到她話說完後幾秒,漆黑的房間刹時亮如白晝,這個房間的日光燈並非失靈不亮,與許多長久未換的燈管一樣,它需用多等幾秒鍾,掙紮幾下,才能亮起。   此刻,眾人眼前的房間內除了一身酒氣的蘇鴻誌外,並無他人。   林彤一看襲擊自己的人真是他,立即怒發衝冠,上前質問:“你有什麼解釋,為什麼跑到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