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虹卻突然微微一笑:“你怎麼這麼壞?”

她的這一笑突然讓我惱羞成怒,我心裏一聲暴喊:陳虹,你個是狐狸精。

這時候,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飄雪就出現了。

可以想象,下來的聊天其實是沒有意義的,那是純粹的口舌的閃動,肢體的搖晃和目光的飄蕩。那些話語就像窗外的鳥鳴,隻是一連串簡單的聲音符號,在四壁撞來撞去。

過了一會兒,飄雪說:“小姨,我們走吧,我得上課了。”

我忘了中學是下午一點半上課的。早知這樣,我何必費盡心機取得剛才那麼一小會的時間讓陳虹驚心動魄呢?

我說:“這會兒小姨上哪兒去?上班還早,回家休息又太晚,不如你自己去上課吧,我和小姨一會兒一起去上班。”

陳虹說:“不行,我也得走。”

我說:“你怕我把你吃了?”

飄雪倒很大方:“小姨,成老師這麼喜歡你,你就滿足一下他,陪他說會兒話吧。”然後,他背起書包,說了句,“那我先走了,小姨再見,成老師再見!”像一陣風,在陳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不見了。

現在屋裏隻剩下我和陳虹兩個了,風把門自動關上。

陳虹抬起眼睛,癡呆一樣看著我,我不知道那眼神裏是什麼內容?期待?害怕?惶恐?還是抗拒?

突然之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日本鬼子,正張開魔爪撲向一個無辜的婦女。接下來是慢鏡頭,日本鬼子的猙獰麵目,他張開的醜陋而鋒利的魔爪,凶惡的眼睛,饞涎欲滴的舌頭,而那位婦女則驚恐地叫不出聲來,屁股和腿在地上磨著,往後退縮,眼睛裏充滿莫明其妙的光亮。

這個想象讓我笑了。

陳虹好象也一下子放鬆了:“你笑什麼?”

我說:“我感覺你像個挨宰的羔羊,正可憐吧嘰地等待著我的屠刀。”

“是嗎?你也有這感覺?”陳虹說,“我真的有些怕你。”

房門開著,走廊裏很安靜,我輕輕地走到陳虹麵前,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體語溫和而優雅,沒有一點點攻擊性和強迫性,隻是輕輕地把她的頭靠在我的胸`前。她沒有抗拒,反而把臉搭在我的胸口,輕輕地抱住了我。

走廊裏更加安靜,我能聽到風穿過長廊的聲音和水房裏水龍頭的嘀噠聲。這會兒,陳虹是這樣的安靜,這樣的放鬆,她的呼吸很均勻,檀香木的香味似有似無地彌漫在空氣中。這種情景是多麼的溫馨,可能長期以來,我真正渴望的無非就是這樣一種情景。

我說:“我一直夢想的就是這樣安靜地和你呆在一起。”

她說:“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星期六跟我出去吧,我找一輛車,我們去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讓我和你寧靜地呆上半天。”

她說:“我害怕。”

我說:“我知道,我不該強迫你,可你是個魔鬼你知道嗎?你讓我有時候感覺要瘋了。而且,我月底要離開蘭石化,我們可能永遠都不能再見了。”

她吃驚地抬起頭:“這個消息太讓我吃驚了,你要上哪兒?為什麼今天才告訴我?”

我說:“我自己也吃驚,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剛剛才決定的,一刻鍾之前。”-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怎麼可能呢?這麼重大的事,你這麼快就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