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丈夫之道。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不知也,
但我覺得這方麵著實在有其必要。現在女孩子往往有一種錯覺,認為既
已嫁了人啦,生了兒,育了女,成了老太婆啦,一切都可任而行,結果
逼出來窩裏反。柏楊先生說這些話,不是鼓勵做妻子的要把丈夫當作活
寶一樣供養,而是,無論你想改造他也好,安撫他也好,抓住他也好,
必須先使他快樂,如果他如坐針氈,就非雲遊四方不可。
在某一種情形下,再親愛的夫婦似乎都應該像仇敵一樣相待——注
意,不是說要捉而殺之,而是說要先求了解,再求征服。有些學問甚大
的太太們做然曰:"我死也不將就他。"抱著這種態度的女人,我想死倒
不會的,但她的婚姻生活,談起來準鼻涕一把淚一把,蓋昏庸蠻強,一
定有痛苦作為報酬。
愛情不但使人傻,也使人瘋。一對天南地北的男女,忽然間同床共
枕,要百年好合,這種製度不知道是誰搞出來的,真是危險萬狀。雙方
必須小心翼翼,以求習慣相適,性格相適。丈夫使妻子痛苦,漂亮的妻
子則開溜,平庸的妻子則流淚。妻子使丈夫痛苦,則再窩囊的男人都會
變得天天在外麵亂跑,另覓寄托和另覓溫存。
實際上男人比女人好擺布,女人們如果肯用點腦筋,摸清楚臭男人
那股勁,就能把他捉個結實。我有一個朋友,名雕刻家焉,其前妻美麗
非凡,得過哲學碩士學位,治家則井井有條,社交則雍容華貴,我有她
那樣之妻,雖死無恨(有一次談此話時,被柏楊夫人聽見,大大地跳了
一陣高),可是他們終於仳離。而第二任太太,我雖不知其底細,看樣
子實在並不高級,既不會理家,又不會帶孩子,把屋子弄得一塌糊塗,
但其夫婦間感情卻篤得要命,雖百思也不得其解,這簡直不但沒有了邏
輯,也沒有了人之常情也。然而後來我終於發現奧秘,第二任太太對她
丈失,有她的一套。丈夫雕刻時,她常常沐浴更衣,灑上香水,穿上睡
袍,歪到沙發之上,使長發垂地,而她口銜香煙,斜眼以望,不時叫曰
:"那一刀好極啦,對啦,往下再來一點呀,怎麼,不能描!哎喲,妙哉
妙哉,這個人像栩栩如生,教人看了連汗毛都舒服。"
該男人就是喜歡這個調調兒,做妻子的能欣賞他的優點,他便愛若
至寶,一天打他兩個耳光都幹;如果不能欣賞他的優點,則教他一天打
她兩個耳光,他都不幹。太太們似不可不研究研究,以便裁奪。
一個男人一旦雲遊四方,那便是危險的信號,做妻子的必須自我檢
討,否則就要雲遊到底。
談起來自我檢討,乃是第一流學問。時代風行的自我檢討,往往是
:"我太好啦,對方太壞啦。"故做妻子的檢討起來,似乎應特別壓壓這
種時代的氣質,否則,越想越氣,越分析越找不到毛病何在,自己先用
手把大瘡掩住,然後專在對方身上找雀斑,其結果不卜可知。做丈夫的
雲遊四方而已,如果對她竟然沒有一腳踢,那便算她祖宗有德。
柏楊先生因為年高德劭,為萬眾所信服之故,經常被年輕人邀去調
解他們的家庭糾紛,遇到奇形怪狀之事甚多,更深感自我檢討的重要。
有一位朋友向不在家吃飯——試想一想,一個家庭中,一日三餐,丈夫
兼父親都不在家,那算個啥?蓋丈夫是南方人,隻喜吃米,對麵不能下
咽,而嬌妻為北方人,卻非麵不飽。戀愛之時,初婚之際,男的發誓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