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說,周圍西羌大小將領看著蕭應寒的眼神都變了。
蕭應寒知道事情至此,自己阻止不了。
而秦善卻像早有所料,看著赫連成。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過獎。”赫連成道:“還是等你成為我階下囚後,再好好敘舊。上!”赫連成打算得很好,哪怕現在軍情對他們不利,隻要生擒住了秦善,他們就還有一線反敗為勝的機會。要怪就怪秦善為了救人,竟然腦袋發熱,隻帶著區區數騎就闖了進來。送上嘴的肥肉,還能放了不成!
可他也不想想,秦善運籌帷幄掌管秦衛堂多年,又常年與人勾心鬥角,哪怕情況再危急,他是做得出這種瞻前不顧後的事的人嗎?
果然,黑城的人馬還未將秦善圍住,又天降神兵,一群精兵突然湧現,披堅執銳,如入無人之地,將他們救了出去。
“想動我麾下幹將,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蕭應寒聽見這聲音就抬起頭來,目光灼灼。
隻見百米之外,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正在一幹將令的簇擁之下馳援而來。
秦善一看到這人,就皺起了眉頭。
“殿下,您怎麼親自來了?”
鳳棲梧笑了笑。
“若不是我親自率軍,快馬加鞭趕來,恐怕還救不下你。”
他此時一身銀白盔甲,與以往穿僧袍時又是大不相同,不僅英氣逼人,眉目間自有一番聲勢,而且念了二十年佛經畢竟潤物無聲,又讓他的氣勢中多了一分溫潤。這一靜一動,一張楊一內斂,兩相映襯,竟然分外奪人。
蕭應寒就緊緊盯著他不放,鳳棲梧也似乎是注意到了,低聲對身邊人說了句什麼。有人遞上一張弓,鳳棲梧接過,對著蕭應寒彎弓便射!
蕭應寒躲也不躲,直到箭至眼前,才猛地伸手抓住,虎口被擦開一道血口都不渾在意。他低下頭,看見箭尾綁著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粒暗黃丹藥,和一枚玉。
那丹藥隱有暗香,一看便知不是凡間俗物。而那玉更不知是費盡了多少心血,握著竟好像一隻泳龍走蛟困在手心,卻是內含十分厚重的純陽內力。而這兩樣事物加起來,便有一項功效——可解寒毒。
蕭應寒又抬頭看去,見鳳棲梧臉色果然有些蒼白,隻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在這解藥上。
此時他握著內丹,手心好像要被燙沸一樣。
下一瞬,蕭應寒聽見那人道:“解藥服下,玉佩隨身,便可解寒毒。我再讓大軍自退三百裏,容你脫身。蕭應寒,如此,我鳳氏一族欠你的,便還清了!”
還清?
蕭應寒幾乎想無聲大笑,激烈的情緒震得胸腔都抖動起來。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十年的忍辱負重,寒潭下的舍生忘死。
你想就這樣了斷,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他慢慢抬頭望了那人一眼,像是把那副眉眼都刻進心裏,猝爾轉身,離開。赫連成見勢不利,也隻能跟著撤離。
賀龍見此,卻是不甘心將人就此放過。
“這樣就放過他們?!”
秦善禦馬走到他身邊。
“殿下今日若是不放他離開,明日被圍困的就是我們。”
“什麼意思?”賀龍不解。
馬背上的傷患顏漠北,忍不住開口道:“傻啊,這你還不明白?這蕭應寒根本不是大王子的人,而是二王子的內應!他人出現在這,說明二王子的人馬也不遠了,而且對形勢了若指掌。你們現在看著強勢,可到底隻有這麼點人。不趁現在趕緊撤,到時候被對方圍上來,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