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老子的這些話不能僅僅當作教條,否則就會離道愈來愈遠了。老子所處的時代發展到後來,鉤心鬥角、爭權奪利的現象到處都是,於是老子發出歎古惜今的感慨。而這一聲歎息的真正含義在於,老子希望人們看透世間萬事萬物,將天地之道運用於處世之中,保留本性中最純樸的東西,超然物外。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這四句話既是為人處世的要訣,也是一個領導者須謹記的領導哲學。道家的老莊與佛家、儒家,三家教人的道理,時有相通之處。不同之處在於,佛家、儒家從正麵講,老莊道家從反麵說。正麵講述容易教條,反麵解釋意義反而更為深刻。
這四條領導哲學,就不是教條式的告誡,而是從反麵曲折地論證如何才能做到“明”“彰”“功”“長”,正如一位態度溫和的老師,娓娓道來,因而更易讓人接受。
“不自見故明”,是勸人要隨時反省,使自己能夠看見自己,整句話的意思是說,人不可固執於自己主觀的成見,如果過於執著,便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因此,要“不自見”,才不會被蒙蔽。道家學說常被人看成是帝王學,是偉大的領導術,這種看法雖有偏頗,但這一條告誡對於領導者來講,的確頗有深意:事業成就,切忌得意忘形,須有“不自見”的自覺,集思廣益才能擴大自己的智慧,樹立更大的目標,取得更大的成功。
“不自是故彰”,“自是”與“自見”同中有異,相同之處在於,兩者都是主觀認為自己一定都是對的,不同之處在於,“自是”有自以為是、目空一切之意。在老子看來,自是之人,難成大事。
“不自伐故有功”,“自伐”是自我表揚的代名詞。人天生愛表現,愛居功,而真正有修養的領導人應該不自伐,心中無視功名,隻願“功在天下”。春秋時期的魯國大夫孟之反便是如此。
有一次,魯國軍隊在戰場上打了敗仗,軍隊往回撤退時,孟之反故意走在了最後麵。他叫前方敗下來的人先撤退,自己一人斷後,掩護眾人。快要進到自己城門時,才超到隊伍前麵去,然後告訴大家說:“不是我膽子大,敢在你們背後擋住敵人,實在是這匹馬跑不動,真是要命啊!”
孟之反身為統帥,善於立身自處,自己不居功自大,還自謙以免除同僚之間彼此的妒忌,以免損及國家。一個優秀的領導者應當像孟之反一樣,不居功自傲,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自己的立場。
最後一點,“不自矜故長”,“自矜”即自尊心,自尊心過強便是傲慢。傲慢的人很難成功,傲慢的領導者則缺乏凝聚力,難以領導眾人。
這四點,指出了一個領導者應有的修養和胸懷。為上之人,不應固執己見、自以為是,不應目光短淺、一葉障目,不應居功得意、目空一切,更不能用自己的所好來決定事物的發展。越是一目十行的人,越容易視而不見;越是自以為是的人,越容易看不清周遭的環境。
俯仰之間知人生
這“四不”的名句,是告訴我們為人立身處世必然要記住的道理,豈止要把它作為“座右銘”,應當要把它作為“額頭銘”,要貼在額頭上,記在腦子裏,則終生受用不盡。
§§§第七節【堅守原則,功德美滿】
老子曾經說“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文字一氣嗬成而且很有氣勢,其意思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曲則全”這個原則講的是遇事要懂得轉一個彎,不要硬碰硬,大家心平氣和,才能相安無事;“枉則直”,枉是指將歪斜的東西矯正過來,人有缺點就要及時改正,這樣才能日漸完美;“窪則盈”,水往低窪的地方流,自然也會越積越多,也最容易盈滿,這是一種處下的智慧;“敝則新”可以理解為事物一旦陳舊便會更新,也可以理解為始終保持原有的樸實才是永遠的常新;“少則多,多則惑”其實是“曲則全”這個原則的延伸,少取便會獲得,貪多便會迷惑。
一個人做人做事,無論大事小事一定要遵循這些原則,才能將生活與事業處理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