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法院的審判中還有些合理的疑點。”
“沒有疑問。”啟介威嚴地俯視南鄉和純一,“是那個叫樹原亮的不良青年殺死了我
的父母。他為了那麼一點點錢就殺死了我的父母。”
“有關審判的經過,您知道嗎例如……”
“別說了!”啟介突然激動起來,“什麼是合理的疑點難道不是那個不良青年穿著濺
上父母鮮血的衣服,拿走父親的錢包嗎這難道還不夠嗎”
南鄉和純一在宇津木夫妻緊盯著他們的目光下,什麼也不說了,一直站在那裏。純一
深深地體會到,對死刑罪犯的判決提出疑問是對被害人親屬感情的蹂躪行為。在他們這裏
,任何道理都沒有可乘之機。
“你們有過父母被人殺害的經曆嗎我可是親眼看到了那個悲慘的現場呀。”宇津木
啟介的眼中滿眼淚水。那是憤怒和悲哀兩種眼淚。他突然低下頭,放低聲音說:“我發現
的時候,腦漿正從他的額頭流出來。”
在一段時間內,沒有人出聲,隻隱約聽到海浪的濤聲。
過了一會,南鄉垂下視線說了句“真可憐。”聲音裏飽含了同情,“獲得足額的賠償
金了嗎也就是國家對被害人的給付金”
啟介軟弱無力的搖搖頭說:“那是什麼狗屁製度,正當我們還在要求被告人賠償時,
時效已過了。”
“時效”
“是的。過了兩年,就不能申請了。可事先誰也沒有告訴過我呀。”
南鄉微微地點點頭說:“我事先沒有充分地考慮到您的心情,就來找你,對不起了。
”
“你們能理解這點就行了。總之,我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為摩托車事故現場的人叫了
救護車。當時如果我不叫的話,當場就判他死刑了。”
由於遺屬表現出強烈的報複情緒,純一有點呆不住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佐村光男的
麵影。當加害者純一去謝罪時,失去兒子的父親會有什麼感覺呢正如宇津木所說的那樣,
有一種對犯人的報複心吧
但是光男沒有碰純一一根手指頭,這是需要有巨大的控製力的。
“幸運的是,法院為我們下達了死刑判決。”宇津木啟介自言自語地小聲嘟噥著,“
就是因為他,父母親再也回不來了,但是這也比讓罪犯活下去要強。也許你們不能理解我
的這種心情。”
“不。”一直低著頭的南鄉簡短地回答。
“我再大聲地說一次對不起,我隻能這樣。”啟介說完,微微地鞠了個躬,徑直回家
中去了。
芳枝依然留在那裏:“我們的話也許言辭過於激烈了,對不起,請你們理解我們。從
那件事發生後,我們每天都過著地獄般的日子。葬禮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就開始接受警察的
調查,後來門鈴聲從早到晚一直都不停,全是媒體來采訪……這些高叫著報道自由的人們
就像罪犯一樣向我們撲來。我和丈夫被搞得完全崩潰了,住進了醫院,當然醫療費要我們
自己負擔,而那個頭部負了傷的罪犯卻由國家付治療費,還接受了手術。”
芳枝的眼中湧出了淚水,純一挪開了視線。
“雜七雜八地說了那麼多,對不起。我是想請你們明白,在這個國家裏,你剛成為惡
性犯罪的受害者,社會就又成了你的加害者。而且無論他們怎麼欺負你這個被害者,誰也
不會來謝罪,也不承擔責任。”滿臉厭惡感的芳枝望著他們兩人接著說,“結果,作為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