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顧自己的人生,作了個小小的反省。剛進法務省時,從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參與死
刑執行的決定。
他雖然認為自己這樣太輕率了,但還是在議案書上按下了印章。
“可以三呼萬歲了嗎”
在到達最終地點時,南鄉這樣說。
從開始在山中尋找台階,已經過了三周了,梅雨季節也快過去了。純一他們也已決定
結束在預定範圍內的搜索。
在這三周的時間內,純一隻是在回東京去保護觀察所時休息了半天。在連日陰雨天氣
的三周內,他們不顧渾身肌肉疼痛,抓緊一切時間尋找台階,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他們走上停著汽車的山道,純一坐在路邊,下`身全是泥,雨披的帽子上雨珠一串串地
往下滾。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關台階的記憶會不會是幻覺呢”
“隻能這樣認為了。”南鄉把毛巾拿進雨披裏,擦拭身體上的汗。
“我們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也不可能找到。”
“難道我們的工作已經以失敗告終了嗎也就是說,樹原亮的冤罪不可能平反了”
“不,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今晚杉浦先生要來,我和他談談。”
純一馬上想起了律師的那張很會陪笑的麵孔。搜索暫告一段落,今天杉浦來勝浦大概
是為了聽取詳細的搜索報告吧。
我們還有時間,純一想起律師給他們的三個月的期限,還有兩個多月。“我們不能就
這樣後退不管了。”
南鄉讚許地看著純一,純一慌忙補充道:“救樹原亮的命這就不用說了,是應該的,
還有……還有成功的報酬。”
“是呀。還可以讓令堂高興。”
“是的。”純一誠實地點點頭。
“這可是我的South Wind麵包房的開業資金呀。”南鄉笑著說,“再說這也不是壞事
,何況我們還救了人命呢!”
“對呀。”
之後,純一和南鄉費力地從地上站起身來,上了汽車。汽車開過宇津木耕平的寓所,
下了山。由於結束了搜索,所以他們比平時提早了四個小時,下午三點就回到了勝浦的公
寓。
當他們洗完澡、做完了洗衣服等的雜務事時,杉浦律師也從東京趕到了。
“沒有電視嗎”
杉浦站在門廳吃驚地說。他的目光在隻鋪著被褥的兩個六鋪席大的房間來回轉動。
這時,南鄉也才注意到房間裏的用具是如此簡陋。他半苦笑著說: “每天在山野中
爬來爬去,回來光睡覺了。這就是我們兩人這段時間的生活。”
“辛苦了。看來你們兩人都經受了鍛煉。”
他的俏皮話把純一也逗笑了。南鄉中年發福的肚子眼見日漸消瘦。
“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台階呀。”
聽了南鄉的彙報,杉浦的神情又嚴肅起來,他說:“咱們去吃飯吧,先不討論對策。
”
走出公寓,他們在杉浦的帶領下進了車站前一家旅館內的壽司店。一進門,他們就被
領到座位上,看來是律師事先預定好了的,大概他打算慰勞南鄉和純一吧。
三人落座後,先用咖啡幹了杯。之後又繼續閑談。純一吃著好幾年沒有吃過的壽司,
心裏想,如果能讓父母也嚐嚐那該多好啊!
當一盒壽司吃下去一半時,南鄉進入了正題:“那麼。今後的事……”
“請稍等。”杉浦製止說,“在談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說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