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打擊又來了。南鄉用兩隻手腕護住頭,假裝無抵抗能力,一味地忍耐著
安藤的暴力。過了一會兒,大概安藤覺得南鄉已喪失了神誌,就停止了打擊。南鄉用眼睛
的餘光捕捉對方的鞋子,看到他的腳向小屋邁去。南鄉馬上反擊。他抱住安藤的雙腿,站
起身以便能扳倒安藤,安藤的身體被扳倒,後背被撞向門,安藤撞破了門板,倒在了小屋
中。
南鄉猛地撲上去,一度他按住安藤,一腳踢到他的要命處。獄官時代學的擒拿術隨著
年齡的增長生鏽了。安藤改變了姿勢,騎到了南鄉的身上,用兩手卡住南鄉的脖子。
這時南鄉徹底明白了,這是名副其實的殺人犯。他的意識逐漸地變得朦朧了,他的兩
個胳膊啪嗒啪嗒地在地上摸。他摸到了安藤落在地上的手電筒。他抓起手電筒,發出嘶啞
的叫聲,朝安藤砸去。
但是安藤的力氣並沒有緩解,失去彈性的僵硬的眼皮裏是雙充血的眼睛。
南鄉朝這對眼睛又砸了一下手電筒。
純一合上存折,小心地把它放進包中。隨後他又把目光投向锛子和印鑒。為什麼這兩
個物品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的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盡快地離開這裏。如果安藤就坐在那輛車上的話,再磨
蹭磨蹭命就要沒了。
但是,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證據,又說明了什麼問題呢隻能說明自己和南鄉看漏的重
大線索。
接下來純一注視著以“宇津木”名義製作的那枚簡陋的圖章,這是用塑料製作的。就
在這一刻,他一切都明白了。
這次調查不是為了給樹原亮平反,因為已沒有必要找出安藤紀夫這個真正的罪犯,許
諾的高額報酬全部都是由純一父親出的。純一明白了委托人要求把自己排除在調查之外的
理由,看穿了在偽裝的證據上按上他的指紋的方法。
他利用了精度一微米的固定硬化光性樹脂的激光造型係統。使用這個係統,可以從訴
訟記錄的影印件中複製出宇津木名義的圖章。這個係統不僅可以複製圖章,還可以把指紋
的畫像做成二維數據取下。如果沿著隆起的線做出壁,還能夠做出仿照紋樣的印鑒。
純一回想起拜訪匿名委托人時的情景。當時對方勸自己喝茶並不是因為他熱情,而是
為了取得自己的指紋。
這時,他聽到地板發出了吱吱聲,對方好像在盡量控製不發出聲音。但黑暗中的13級
台階向純一傳達了入侵者在接近他。一級又一級,殺意向純一逼近。
委托人大概是通過杉浦律師知道這個場所的,對於對方來說,找出證明事件真相的證
據是很糟糕的事。委托人親自捏造,事先埋在斜麵裏的偽造證據如果沒有了證據的能力,
就不能讓純一代替樹原亮受到絞刑。
純一把手電筒照向樓梯口,化為複仇鬼的男人悄悄地現身了。對方全身都充斥著報仇
的情感,宇津木啟介與他根本不能比。
純一想,這位父親有殺死自己的權力。因為兩年前自己殺死了佐村恭介。這位父親有
報仇的權力。
過度的憎恨使他的臉都改變了形狀。高高揚起眉毛的光男把槍托抵在腰間,慢慢地接
近純一。 “把證據放下,你必須受到懲罰。殺死老夫婦的就是你!”
這句話把純一從不抵抗的深淵中喚了回來。如果安藤紀夫的犯罪證據消失了,樹原亮
還是會因冤案被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