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找我?”
“你會說西班牙語。而且咱倆一起肯定更有意思。”
“不。”我說,“我喜歡這個城市,再說,夏天我一向去西班牙度假。”
“我這輩子都在期待一次那樣的旅行,”科恩說,他坐了下來,“隻怕再不動身就要老了。”
“別傻了。”我說,“你想去哪兒都行。你有的是錢。”
“我知道。可我就是動不起來。”
“開心點兒,”我說,“所有國家都跟電影裏一個樣。”
可我對他感到抱歉。他是真的很想去。
“一想到生命飛逝,我卻沒能真正生活,我就受不了。”
“除了鬥牛士,沒人真能過得那麼精彩。”
“我對鬥牛士沒興趣。那種生活不正常。我就想到南美的鄉野裏走走。我們倆去旅行,一定非常棒。”
“想沒想過到英屬東非去打獵?”
“沒有,我不喜歡。”
“要是東非,我就和你去。”
“不。我不想去那兒。”
“那隻是因為你沒讀過寫非洲的書。去找一本看看,讀讀裏麵的愛情故事,關於那些光彩照人的漂亮黑公主的。”
“我想去南美。”
他有點兒猶太人的那種一根筋。
“來吧,我們下樓去喝一杯。”
“你不工作了?”
“不了。”我說。我們下樓,去一樓的咖啡館。我早就發現了,要擺脫朋友,這是最好的辦法。隻要一杯酒下肚,你再說一句,“唉,我得回去了,還有幾份電報要發”,就解決了。在新聞圈子裏,找到像這樣體麵的脫身方式很重要。在這個行當裏,永遠都要擺出一副不在工作的架勢,這是行業守則裏相當要緊的一條。不管怎麼說,我們下樓進了酒吧,要了一杯威士忌蘇打。科恩望著牆邊一箱箱的酒。“這地方不錯。”他說。
“酒很多。”我同意道。
“聽著,傑克,”他靠著吧台,“你難道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生命匆匆流逝,可你卻一無所獲?沒有發現,你已經過了差不多半輩子了?”
“是啊,每隔一陣子就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
“你也知道,再過個三十五年左右,咱們就要死了?”
“得了吧,羅伯特。”我說,“得了吧。”
“我是說真的。”
“我才不操心這種事。”我說。
“你應該想想。”
“我成天有操不完的心。已經夠勞神的了。”
“唉,我想去南美。”
“聽著,羅伯特,去別的國家也一樣。我全都試過了。不管跑到哪兒,你都沒法改變自己。完全沒有用。”
“但你從沒去過南美。”
“見鬼的南美!要是你抱著這個心思跑過去,那和待在這裏不會有任何分別。這個城市很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在巴黎重整旗鼓呢?”
“我煩透了巴黎,也煩透了這個區。”
“那就遠離這個區。自己四處逛逛,看看會遇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整晚一個人閑逛,可什麼都沒發生,隻有一個騎警停下來要看我的證件。”
“為什麼找我?”
“你會說西班牙語。而且咱倆一起肯定更有意思。”
“不。”我說,“我喜歡這個城市,再說,夏天我一向去西班牙度假。”
“我這輩子都在期待一次那樣的旅行,”科恩說,他坐了下來,“隻怕再不動身就要老了。”
“別傻了。”我說,“你想去哪兒都行。你有的是錢。”
“我知道。可我就是動不起來。”
“開心點兒,”我說,“所有國家都跟電影裏一個樣。”
可我對他感到抱歉。他是真的很想去。
“一想到生命飛逝,我卻沒能真正生活,我就受不了。”
“除了鬥牛士,沒人真能過得那麼精彩。”
“我對鬥牛士沒興趣。那種生活不正常。我就想到南美的鄉野裏走走。我們倆去旅行,一定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