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淵與宋青衍對視,前者挑眉似笑非笑,後者握拳怒氣上湧。
顏舜華無語,覺得這樣與人鬥氣的沈靖淵著實是幼稚地像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便要開口打破僵局,豈料有人卻比她更為心急。
“您是顏家大房的貴客吧?我曾經在村道上見過您,聽人說您是昭睿哥哥的遠房表兄?不知道上山來有何要事?我和青衍哥哥對這裏的地形相當熟悉,可以為您帶路。”
原本中氣十足的指證聲音突然間轉為嬌弱甜膩的討好,顏舜華被她嗲得一個激靈,雞皮疙瘩迅速躥上了手臂。
“身為客人,自然是遵循為客之道。就是不知道你二人,是否能夠代表整個顏家村宣稱自己是主人。”
沈靖淵懶得理會周於萍,接過影十六重新遞過來的鬥笠,將自己的容顏重新遮住,隱晦地朝甲一打了一個手勢,便拉著顏舜華繼續前行。後頭接連出現了幾個黑衣裝束的人,默然跟隨。
周於萍立時噤聲,而感受到肅殺之意的宋青衍,看著兩人攜手離去,咬緊了牙根,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一行人不見了蹤影,周於萍才癱軟在他的懷裏,顯然,剛才那一股突然爆發的凜冽氣息,嚇壞了她。
宋青衍沉下眼來,考慮到她果然是不能夠行動如常,便還是彎腰將她背起,大踏步向著山下的方向而去。
“青衍哥哥,我說了她是顏小丫,你說她女扮男裝帶著那麼多男人上山來幹什麼?”
距離拉遠,周於萍的心思重新活躍起來,又巴拉巴拉地開始講起之前的事情來,話裏話外都是她沒有看錯,顏小丫果然是在偷漢子之類。
“閉嘴!再說一個字,我立刻扔了你去喂狼!”
“你已經扔過我了,我的腳原本傷勢不重,如今連站著也鑽心地痛。喂狼就喂狼,我哥一走,青衍哥哥你就這般對我,我最討厭你了!”
周於萍見他仍舊護著顏小丫,聯想到自己的腳傷,他非但不安慰,還教訓她閉嘴,忍不住便悲從中來,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直接滴落到他的脖子上。
宋青衍的俊臉這一回全都黑了,幹脆自己閉嘴,任由她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的埋怨,隻恨不得雙肋生翅,立刻回到村子裏。
與他背道而馳的沈靖淵兩人,剛剛將速度降了下來,繼續悠哉遊哉地在山路上前行,顏舜華不停地給他飛眼刀子。
“你今日怎麼這般幼稚可笑?居然與一個陌生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傳出去也不怕笑掉了別人的大牙。還窮山惡水專出刁民無賴,要是真的這般想的,你還來顏家村幹什麼?
下一回再這樣胡言亂語,我就做一回真正的刁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屆時恐怕就連大伯娘與睿堂哥都不會歡迎你!”
沈靖淵笑眯眯地任由她數落,看著她神色生動地在自己身邊,絲毫也不扭捏地與他攜手前行,不由地心情大好。
她要是化身為刁民,他此生就做惡霸好了,如此一來,真是再般配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