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同伴丟在地上置之不理,就為了跟一個陌生的姑娘搭訕,閣下好氣魄。”
沈靖淵微微側身,牽起顏舜華的右手,“妹妹,可看清楚了?天下的男人都一個樣,想要占你便宜的時候,臉皮都像銅牆鐵壁,不但會裝作聽不懂人話,還會似牛皮糖那般,死活要黏在你身上,讓你甩都甩不掉。日後遇見這般人物,一定要退避三舍繞路速遁,可記下了?”
顏舜華眼角抽抽,但還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這個妹妹記下了,多謝提點。
臉皮猶如萬裏長城一般牢固又防備範圍廣闊,此時正光明正大地占她便宜的人,說的不正是他本人?
沈靖淵十分滿意她的配合,待得看見宋青衍的臉色猶如五彩繽紛的萬花筒那般變幻莫測,就愈加滿意了。
“抱歉,小子以為是故人,此前多有冒昧,請恕罪。隻是,顏家村甚少有外人前來,即便親戚來往走家串戶,也極少會有客人要求進山。二位貴客並無鄉親帶領便要深入山林腹地,恐怕不太安全。如無必要,還請就此下山罷。”
宋青衍雖然起了疑心,但見沈靖淵氣度不凡卻毒舌無比,心知剛才的行為恐怕已經惹惱了人,故而垂下眼眸,道歉一番,又暗含警告,這才轉身去將周於萍扶了起來。
“公公公子……”
周於萍這一回的腳確實是扭傷了,剛才那般摔落,傷上加傷,如今是連站都站不穩,隻好任由宋青衍扶著。神情激動萬分,說話都不太利索起來,“您您您……”
沈靖淵並未正眼看她,隻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宋青衍,“這是令妹?看著二位長相並無相似之處。多半是你的未過門妻子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說話的方式都一樣的有趣。”
都愛結巴,仿佛嘴巴裏含著滾珠似的。含含糊糊吞吞吐吐。
宋青衍搖頭。正色道,“不,這是好友的妹妹。因為不慎扭傷,情況緊急,所以事急從權。”
至於為什麼她神情那般激動,看她黏在他臉上的癡迷目光不就知道了?
誰都不是傻子。
宋青衍的掩飾功夫尚未到家。沈靖淵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意思,目光自周於萍身上一晃而過。眼底極快地飛過一絲厭惡。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你二人非親非故,剛才又讓人傷上加傷。不給個說法,可不是大丈夫所為。自然,你就此袖手旁觀置之不理。也與旁人無關。隻不過,日後關於顏家村民風淳樸風景秀美的說法恐怕就要改一改了。說是窮山惡水專出刁民無賴也不為過。”
顏舜華借著身影的阻擋,在他的腰間使勁擰了一把,沈靖淵吃痛,卻依舊麵不改色地將話語給說完了。
宋青衍毫無疑問地臉黑了,連帶著周於萍,也極快地變了臉色。
“這位客人,在顏家村的地盤看山看水卻嫌棄顏家村,知道的人會說公子原本就厭惡遊山玩水,看大千世界都是如此的寡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公子與顏家村的人有仇,是專門來挑釁鬥毆的。我們顏家村好漢不多,孬種卻一個都沒有,血濺五尺也容不得外人道半句不實之言。客人若不是存心找茬,還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