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淵叫的太順口以至於漏了口風,不過在老友麵前,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反正按照顏舜華的性情,日後遲早也會跟他們熟悉起來的,故而大大方方地點頭應是。
“我記得這花在南邊某些地方俯拾皆是,據說花期每日都成千上萬朵齊齊綻放,卻不會顯得熱鬧喧囂,反而是在冷豔之中帶了一股清貴在裏頭。每一朵都像是空穀幽香的蘭花那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萬般皆是空,我心自澄淨。”
祁元俶笑眯眯地說完,意有所指地繼續道,“花敗花開都在一日之間完成,仿佛朝聞道,夕即死亦無憾。也不知道弟妹是不是也有那樣的淡定從容與決然而然?”
“某些事情上確實如此。”
沈靖淵並不否認,實際上,有些時候,看顏舜華的行事,他也會覺得她有些過頭,偶爾淡漠無情的時候,壓根就不會有姑娘特有的心軟,說話斬釘截鐵絲毫不容置疑,行事也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說揍人就揍人,說拚命就拚命,對旁人能狠得下心來,對自己更狠。
偏偏躊躇不定的時候,她卻又會比一般的姑娘還要固執懦弱,即便是他動手懲戒一下傷害到她的方強勝而已,她也會於心不忍乃至於與壓根就沒來得及動手的他鬧起別扭來,最後甚至冷戰數年。
說冷漠尖刻吧,確實;說菩薩心腸吧,勉強算是;說剛柔並濟吧,好像也對。
他搖了搖頭,不欲將從前的那些諸多往事告訴兩人,“不管如何,此事在我心裏早已定局,她既已經如同我對她交了底那般誠心待我,那便不能說是完全無心。你們兩個靜待佳音便可。如果可以,還請代為保守秘密,不要告訴旁人。”
“老大他們也不可以?要知道即便老大心胸寬廣不介意,老二那個家夥肯定也會耍無賴的!如果事後才知道我們兩個早知道卻沒有主動告訴他,那肯定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好好與我們切磋切磋,奉行他那一套所謂‘不打不相識,越打越相愛’的行事準則。”
祁元俶有些擔心,畢竟黃雲翳並不是個可以用常理去想象的人,一旦對方拗起性子來,發揮厚臉皮外加尤其能耐打的纏人功力,他們三個人十有八九會吃不了兜著走。
淩璁與沈靖淵倒是自信能夠打贏黃雲翳這個排行老二卻更像是老幺的兄弟,但是想起他那無賴卻又常常會發瘋腦洞大開死磕到底的性情,也不自覺地嘴角抽抽,深感無奈。
那廝完全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惹惱了他誰也別想好過。
說不準一個興起,他還會直接找上門來,要與成親後的沈靖淵兩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一日至數年不等,隻為了能夠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無死角地觀察弟妹,彌補一下他受傷的小心靈!!
想到未來有可能發生的場景,淩璁與祁元俶頓時雙眼一亮,想要看好戲的心情溢於言表,而沈靖淵卻頭皮發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