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昭明一直在旁邊勸她不要說了,但是方柔娘這一次卻鐵了心要說個痛快,最好還是趁著這個時機將事情給鬧大了,直接將家分了最好,屆時他們夫婦倆自帶著孩子過小日子,也省得整天累死累活的,卻連個好臉色都看不見,更別說得到什麼實惠了。
顏盛國聞言氣得當場就想一巴掌揮過去,倘若不是顏柳氏還在場,並且對他使臉色要他收斂一下脾氣,恐怕他那手已經高高揚起。
“人們常說‘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你卻心懷怨言,哪怕接受了懲罰,心中也仍舊不服氣,更加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在哪裏。
好好好,方家的女兒果然是個頂頂頂好的,從前那張嘴就能言會道,如今更是了不得,長輩說一句,你能夠頂十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怎麼給你委屈受了呢!不願呆在顏家過苦日子,你隨時可以回你的娘家吃香的喝辣的去,大門就在那兒,沒人攔著你!
要是想繼續留在這裏好好地相夫教子,就該懂得恭順,別總是整些有的沒的來挑撥離間。
我是他老子,不管他多大歲數了,但凡做的不好,不夠的,即便沒錯,那也是錯,老子就有權教訓他。還想要好臉色,要句好話?老子沒趕他出去外邊摸爬滾打經曆風雨,就已經是對他太過嬌生慣養了。
一個男人,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頂天立地,還想自立門戶翹起腿來當家?別脊梁骨沒被人戳碎,首先就被生活中的大大小小的困難給壓垮了!”
方柔娘想要說些什麼,顏昭明見勢頭不好。直接伸手過去將她的嘴巴給牢牢地捂上了,氣得她嗚嗚亂叫。
顏柳氏朝丈夫搖頭,示意他見好就收,兒子給個台階,他順著下來就好,誰曉得顏盛國卻並不買賬,越說越生氣。從前的那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再次浮出腦海。
“別以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道。但凡是有眼睛看的人。就知道你揣著什麼樣的主意。自從你娘說了分家這個詞之後,你就動了心思了不是?對,老子就是想著在沒死之前就將這家給分了。怎麼著,你還想要立刻如了你的意,盤算著你們夫婦倆能夠分到多少財產?”
聽到公公主動將分家的想法提出來,還確認了事實。方柔娘眼前一亮,尤其是在聽到“財產”一詞後。情急之下,她一手肘頂在丈夫的肚子上。
顏昭明猝不及防,原本捂著她嘴巴的手立刻鬆開了。
“昭明是四房長子,徵哥兒更是四房長孫。理應分得更多……嗚嗚……”
方柔娘拚命用手拍打丈夫,但顏昭明卻麵紅耳赤地再也不肯放手,“爹。娘,孩兒先告退了。今日的事情遲些時候再來請求您二老的寬恕。”
他說完就使了巧勁,直接將妻子給半抱半拖著帶走了。
顏柳氏沉默了一會,才聲音疲憊地對丈夫道,“往後,分家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這事兒不管對不對,能不能夠在禮法上站得住腳,最重要的一點你不應該忘記——爹還在呢。
你就算有什麼想法,也該悶在肚子裏才對。這也是對老人家的一種最起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