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盛國聞言沒好氣地回答道,“我也就跟你還有舜華私底下提起過。方氏之所以知道,還不是之前我在訓兒子的時候,你突然歇斯底裏地發脾氣大吼大叫捅出來的?”
顏柳氏被這話說得好半晌都啞口無言。
顏盛國回轉身,朝幺女的房間裏去,聲音卻悶悶的,“舜華也覺得這主意不妥,估計這個家,也就我跟那方氏是覺得分家極有必要的。
這些年,就因為一顆老鼠屎,我們為昭明那臭小子操心了多少?你就不累嗎?難道直到死,也要為那個不爭氣的家夥保駕護航?老子可沒有那個好脾性,能夠一直忍到老死。”
顏柳氏默默地跟上。
“誰叫我們是他的爹娘?即便有一千一萬個不好,他作為兒子,往日的那些孝順,也足夠我們在能夠護著的時候去護著他。要真的是七老八十自身難保了,恐怕到時候想認真看看都做不到了。
你總是斤斤計較著方氏的好壞,還以此來決定自己對待兒子的態度是好是壞,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這根本就不是作為父親應該有的覺悟。
更何況,方氏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她雖然說話與行事都有些小家子氣,但惟獨有一點是極為好的,對待昭明與兩個孩子都是難得的真心實意。”
顏盛國自然知道妻子說得對,如果不是方柔娘的確有可取之處,並且未曾故意犯下過致命的大錯,否則他早就將人給趕出去了。
隻不過,即便心知肚明這兒媳婦再壞再不合他心意卻也是兒子認可了的人,顏盛國也不想因此稱讚這一點是極好的優點。
“作為女人,嫁人之後忠於夫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這並不值得為人稱道。她連相夫教子這個作為婦人必須具備的最起碼的本事都沒有學好,成日裏好吃懶做,還撥弄是非,就像攪屎棍那樣時刻就跑出來惡心人,也實在是太過礙眼。”
顏盛國雖然年輕時候是個再血氣方剛不過的漢子,喜歡一切鮮明的色彩,喜歡嚐試口味千奇百怪的食物,更加向往著據說精彩無比的外邊世界,可是他畢竟因為腿殘了很多年。
這些年中,有無數的時光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安靜地呆在書房裏頭,沉浸在無聲的書籍海洋裏穿梭來去,比之於熱鬧,他已經更加習慣安靜。
當然了,也因為歲數漸大,中年的他,其實也更加地喜歡安靜。
因為性情這般的轉變,他也就越發地不喜方氏的所作所為了。尤其是,在他腿傷好了可以自由行走之後,他離開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多,自然地,也越來越多地接觸到方柔娘式的噪音攻擊,這自然被看見或者聽見的他所自然地排斥與厭惡。
這也是為什麼,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對長子顏昭明教訓得越來越多的緣故。
為人父母,總是希望孩子好的。隻是有些時候,卻也會因為某些顯性或者隱性的原因,而將自己內心的負麵情緒不自覺地遷怒到孩子的身上。
這一點,確實是他做錯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