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2)

我三下兩下的就摸到樓下去了,院子的風輕輕的拂著臉頰,感覺有點冷。要是以前我又要疑神疑鬼起來,前晚的事情,反倒叫我恢複了往日的熊心豹子膽兒!門口小買部的老兒曆來就愛趁火打劫,平日裏一元三支的蠟燭,今天非要少給一支,還冠冕堂皇的說什麼漲價缺貨。這樣的嘴臉最叫人厭惡!金錢控製著他的中樞神經,每天都夢想著打家劫舍合法化。連門口路過的跳蚤都恨不得騙進去擠點血出來!幾十年的練達成就了他一雙火眼金睛,隻要有人給他那雙“驗鈔機”一掃描,貧富的老底兒一下就得泄露原形。一次我去買東西,看到一個同樣買東西的穿戴浪費的大叔上門買香煙,等老兒看到他錢包裏麵厚厚的一匝票子後,灰頭土臉的額頭一下子容光煥發,連酒糟鼻頭上都滲透出貪婪的水珠兒!這樣的人啊,我曆來是深惡痛絕的!要是放到萬惡的舊社會去,一定是我們革命的對象!我本來還想買點零食,但一看到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就堵的慌,轉身的往回走。

我摸著樓道欄杆上樓,路過五樓門口的時候,背後一緊,感覺衣服被什麼東西掛住了。我用手一摸,一隻冰冷僵硬的手牽住了我的衣角,我初時先是一驚,但一想到前晚的事情,不但不害怕反而肝火竄騰的厲害。“媽的破爛玩意,也不拿去扔了。”我知道又是那個石膏模特在作祟,於是用手把衣服理開,又惡狠狠的踢了兩腳上去。砰砰的兩聲,我感覺大腳丫鑽心的痛。我咧著嘴一顛一顛的上樓去,回到家後,發現大腳指都破了。婷婷找來酒精一邊幫我消毒一邊抱怨我火氣太大。因為停電,小區的人都早早的把床做為憩園,要是在前些年,這樣的事情最不利於人口的控製。

婷婷非要把臥室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說是開著門睡不著。我知道她這是因為頭次我媽來的事情得了後遺症。記得婷婷最開始見我媽的時候,那段時間我還在租房子住,我媽從老家來看我,住在隔壁,晚上吃完飯後我和婷婷跑到臥室關了門,依偎在一起看電視。想想我媽這些五六十年代的人,思想健康的很。一看到我和婷婷關了門,心裏就納悶的很,想進來瞧瞧又怕鬧笑話,不進來幹涉下嘛又怕我犯了錯誤!於是就在臥室門口不停的轉悠。等到婷婷開門上廁所的時候,兩人都嚇了大跳。到了九點過的時候,我媽見婷婷沒有走的意思,就借故拿水果敲門進來,又把我喊出去問婷婷什麼時候回去。等我告訴她老人家婷婷今晚上不回去跟我睡的時候,我媽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東說西說的把些老得進了博物館的話都翻騰出來當戒律。我怕婷婷聽到笑話,連忙把我媽拖到客廳嬉皮笑臉的磨嘴皮子。說什麼您老人家不要戴老花眼鏡審查新問題,說什麼都幾十年代了您老還要喊**萬歲!又說什麼您老人家還要不要抱孫子?我媽從來就最怕我這招兒,瞪了我一眼嘀咕著進房睡覺去了。等我媽第二次來的時候,倒自動檢討起來,說是自己的觀念要變,又說回去給我爸說起,被我老爸譏笑了一番,問她懂不懂現在年輕人流行的試婚?懂不懂什麼叫未婚享受已婚待遇?叫她去考古隊報到,那裏正需要她這樣的人才。我媽笑嗬嗬的說完後又叫我明天去給她買副老花眼鏡,以後也要多看看報刊新聞時訊什麼的。

現在想起這些事情,我還忍俊不已。記得當時我們正在吃飯,我媽還沒有說完我就把飯菜噴到桌子上了。後來我把這事兒說給婷婷聽,她笑得肚子疼了半天。

清晨起的很早,我們都要上班。我摟著婷婷下樓,在五樓門口碰到了做服裝生意的女主人,看到我們就忙讓路,又問我頭上的傷怎麼樣了。我笑著說沒事就擦破點皮。我看樓道裏空蕩蕩的,覺得很奇怪,就說:“模特搬走了啊!起這麼早,自己做生意也不容易呢!”

“昨天上午就搬走了呢!放到這裏再出點什麼事情就更不好意思了。”女人陪笑著應答我。

“什麼,你說好久拿走的?”我感覺自己壓抑得出不過氣來,急切的追問。

▼思▼兔▼網▼

女人和婷婷都用疑慮的眼神打量著我。“昨天上午搬去修的啊!今天下午就去取了,快修好了,怎麼了呢?”女人問著我。

“昨天上午啊!哦!沒……沒有什麼。我就問問!”我感覺自己身體在搖晃,腦袋嗡嗡的響個不停。

我扶了一下欄杆,然後一步步的下樓梯。婷婷一直疑惑的打量著我,到樓下的時候她問我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感覺雙腿發軟,腦袋一遍空白,我想對婷婷講,可怎麼說起呢?我感覺自己沒法把這事兒組織成語言說出來。昨晚上明明有的啊!

“哦,沒什麼!我突然感覺頭暈…也不知怎麼了。那……那個石膏,你昨天看到過道上有沒?”婷婷想了一下說:“什麼呢!好象沒有看到。那你昨晚上撞到的可能是其他的東西呢!”

“恩!也是,有可能是的。”我怕婷婷擔心或者嘲笑我,就應付著答應她。

可我明明是摸到了冰冷冰冷的手指啊!硬得就象死去的人一樣。這樣的手以前我是撫摩過的,記得十年前外公去世後,我從學校趕回來見他最後一麵的時候,我拉他的手,就是這樣的冰冷僵硬的感覺。想到死去的外公,我又打了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