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看大美人。”

郭殊涵心底被灌了一罐蜜,甜滋滋的泛起泡,好不容易才把臉上的笑容壓下去,免得笑得太難看。

鍾毓問:“你來這做什麼?”

郭殊涵拎起手上提的書:“睿兒指名要看的。”

鍾毓隨手翻了翻,有什麼奇人雜誌,水經圖誌,全是些好玩好看的東西。

鍾毓對睿兒的要求不高,他一直覺得睿兒比他有出息,所以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做點評,隻是說:“睿兒偷偷要你買的吧,這些書給爹娘知道了,那叫不務正業。”

唐炎遠遠就看見郭殊涵,要下人把已經破了的長弓拿進店裏修,自己則走過去,抬著頭輕聲道:“不介紹一下?”

鍾毓低頭看了眼唐炎,差點把他忘了,於是對郭殊涵介紹:“這是燕國的小皇子,唐殿下。”

郭殊涵從遠處走來就一直放在鍾毓身上的視線,終於舍得分出一點挪給別人。他低頭看了眼隻到他前胸的唐殿下,睫毛劇烈的顫動一下,恭敬道:“唐殿下。”

鍾毓腦子裏一直在想該怎麼介紹給唐炎郭殊涵:“這是我的,嗯……”回頭看了眼郭殊涵,後麵的話竟然脫口而出:“夫人。”

唐炎平日裏那副總看什麼都不順眼的臉色,在聽完這句話後立刻變了,意味十足。他回味道:“夫人?”

鍾毓確實怕郭殊涵難堪,便半摟著郭殊涵的腰,輕笑道:“是啊,夫人,長安興這個,你這個外鄉人不知道了吧。”

郭殊涵保持著僵硬的姿態,按理說其實他應該已經習慣了鍾毓隨手的摟摟抱抱,可是在人麵前,到底是心裏有鬼放不開。

唐炎臉上難得有笑意,隻是笑意中總有股讓人難以捉摸的味道:“這我還確實不知道。”

唐炎的長相不稚嫩,把臉拉鬆下來甚至可以說陰冷,難得見他笑一回,鍾毓還真有些不習慣。

唐炎的仆人從長兵閣裏出來,用他們西南的家鄉話說:“掌櫃的說要修半個月。”

鍾毓到底去過不少地方,隱約能聽懂他的話,便說:“既然這樣,我們先回了。唐殿下走好。”

說罷,鬆開郭殊涵,二人擺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鍾毓凝眉思索,他一皺眉,眉間就有道褶。

郭殊涵路上有些心不在焉,走了很遠才想起兩人一直沒說話,回頭看了眼鍾毓,瞧見眉間的褶,好想伸手把它撫平。

但也隻是想想而已,他問:“你在想什麼?”

鍾毓輕輕搖頭,肯定的說:“唐炎絕對不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

郭殊涵:“早在去年的時候,我就對他有所耳聞。你有證據嗎?”

具體是什麼證據,鍾毓說不出來。

但方才從唐宅出來,唐炎都在打量長安的風土人情,甚至每個街道每個店鋪。到一個新奇的地方,走走看看是常事,尤其是對孩子而言。

可是唐炎的眼神根本不是打量新事物的驚喜,他的表情和神態都過於嚴肅,好似在透過這些街道店鋪,打量這個強盛的王朝。

鍾毓看得明白,便是個二十來歲的成年人,也不會時時刻刻記著興複國家的大事。

更何況,唐炎還隻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別說鍾毓,就是太子十三歲的時候,也不會時刻記得這麼嚴肅的事情。

但唐炎真的有。

這一刻,鍾毓忍不住懷疑,讓唐炎過來當人質,會不會他爹最大的一個錯誤。!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