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答了一句。
“雖然我不知道您打什麼主意,但現在的他,恐怕還不能完全控製自己,您不是也知道這個才安排京子跟著的嗎?現在來問我是什麼意^_^
她知道自己想過這一關,也許比敦賀蓮突破《Dark Moon》的感情戲都要難。
她不是不會,隻是不願如實表演罷了,這與水平無關,所以更加難以克服。
寶田一直在場邊看著夕晴的表演,以他的眼力,當然看得出夕晴的問題出在哪裏,一直不表態,隻是想看看,夕晴對自己的職業究竟抱有多大的決心,看看她最終,是否能夠為了事業走出過去,是否敢於挑戰自己而已。
勉強撐著聽完導演的數落,夕晴幾乎都快沒精力道歉——同出一個片場,周圍人怎麼議論她不是聽不見,這一刻,她突然能夠理解當時敦賀蓮在《Dark Moon》中感情戲卡殼的痛苦了。
尷尬、焦慮、屈辱。
成名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類似絕望的感覺了。
來自各方麵的壓力令她永遠掛在臉上的從容微笑幾乎崩潰。
敦賀蓮從來沒有收到過寶田社長的郵件。
這個社長為人古怪,就算有事聯係,一般也都是打電話,傳郵件還是第一次,結束了拍攝的敦賀蓮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提示時,幾乎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
不過點開郵件,他的眉頭就蹙了起來,玩笑和吐槽的心思也一掃而空。
郵件裏是一張夕晴的照片。
她微低著頭走向保姆車,一貫從容端莊的臉上,有著極力掩飾的焦慮與頹喪,發絲從肩上滑下來,擋住了她一部分側臉,像是她故意為之,不願叫人看見她的表情一般,然而那眉梢眼角難掩的疲倦和幾欲崩潰的忍耐還是清楚地撞進了敦賀蓮的心裏。
他拿著手機的手不受控製地一顫。
換裝隻用了很少的時間,敦賀蓮趕到外景現場時,還沒輪到夕晴的戲份,他盡量低調地進入休息區,目光快速在演職人員中間掃了一圈。
沒有發現夕晴的身影。
寶田社長偷偷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
蓮一定不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假裝鎮定,眼睛裏的擔憂和急切也騙不了人,他可是過來人,怎麼看不出來?也就隻有夕晴那個遲鈍的丫頭還一廂情願認為兩人隻是“假扮”的情侶了吧?
敦賀蓮了解過《暮雪初涼》的劇情,初時也曾經擔心過夕晴能否順利克服心理障礙,但這段時間因為扮演BJ他本來就不經常回公寓住,見麵的機會就少,打電話聊天時也似乎沒有感覺夕晴有多大的不安,就想當然認為,當初自己《Dark Moon》能成功,夕晴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卻沒想到她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
如若不是幾近崩潰,椎名夕晴絕對不可能在公眾場合露出那樣的表情,那疲憊和絕望是不經意的,她已經無力掩飾。
已經顧不上計較社長的促狹,就算從寶田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他的調侃,敦賀蓮也隻是坦然地衝社長笑了笑,沒打算再掩飾什麼。
反正那個人早就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在他麵前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