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欲絕吧。這時候李益倒也進了京城,但是他違心負約,不想也不敢去見霍小玉。但唐朝時候雖然沒有網絡等媒體,霍小玉癡戀李益,而李益絕情的故事卻居然傳遍了長安。要說這唐朝的社會風氣還不錯,有好多仗義勇為的人,這時候一個叫“黃衫客”的(由於他做好事不留姓名,隻見他身穿黃衣而不知是何人,所以小說中稱他為“黃衫客”),先是假稱是李益的FANS,說喜歡李益的詩,要請李益去喝酒,李益走著走著覺得不大對頭,這不是向霍小玉家走嗎?就想跑。“黃衫客”居然帶著人“綁架”了李益,送到霍小玉麵前。還附帶送了一桌子酒席,希望他們倆能合好。真是唐朝的“活雷鋒”呀。但事情至此,霍小玉卻已知覆水難收,對李益又愛又恨,竟然當場死去,臨死前緊握李益之手臂道:“我為女子,薄命如斯,是丈夫負心若此!韶顏稚齒,飲恨而終。慈母在堂,不能供養。綺羅弦管,從此永休。徵痛黃泉,皆君所致。李君李君,今當永訣!我死之後,必為厲鬼,使君妻妾,終日不安!”霍小玉這話說的好狠,好絕情。小說中說後來果然經常發生一些異事,李益精神恍惚間常看到有男子模樣的人和盧氏來往,誤以為盧氏有私情,常常打罵盧氏。《唐才子傳》中也說:“益少有僻疾,多猜忌,防閑妻妾,過為苛酷,有散灰扃戶之談,時稱為”妒癡尚書李十郎”。看來李益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一劇中的安嘉和差不多了。唉,說來李益為此傷情而心理變態,也是可憐呀,盧氏無緣無故地挨打,也是冤枉。其實最該打的是李益他老爹老媽,這些封建家族的混蛋,幾千年來不知辦了多少這種混事。

說起來這種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數不勝數。身為妓女的美眉們要找個書生才子平安喜樂的從良更是難上加難,像什麼杜十娘、王嬌鸞(三言中故事)等都是這樣,妓女找才子得成正果的為數不多。像李娃和鄭元和那樣的比中個百萬元大獎的彩票還少見。就算是蘇三也是千難萬難,九九八十一難才最後有個好結局。連大家閨秀的崔鶯鶯在《鶯鶯傳》中的結果也是被始亂終棄。好在崔鶯鶯比較大度,隻是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沒有像霍小玉那樣咬牙切齒。但崔鶯鶯畢竟是大家之女,不見她母親說根本不嫁“白衣夫郎”?隻要將此事瞞過,就可以過一般貴婦人的正常生活了。而霍小玉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李益身上了,一旦成了泡影,就意味著前功盡棄,自己出汙泥而不染的願望就要落空,就不得不再麵對其他男人,或者自甘墮落,真正淪於風塵,如何不痛?後來長安城裏傳出這樣的詩句:

一代名花付落茵,癡心枉自戀詩人;

何如嫁與黃衫客,白馬芳郊共踏春。

這首詩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江湖夜雨縱觀古時眾多故事,覺得像霍小玉這樣的美眉從良時選人確實很關鍵,最好不選書生才子這樣的,尤其是家裏父母雙全,或是高門豪第的成功率更低。像李甲那種繡花枕頭,隻能聽命於他家中父母的更不能要。要選就選家貧誌堅,父母雙亡,婚姻大事自己全權的。要說這難度也不小,逛妓院的家夥有幾個是“十大傑出青年”?所以以妓女們的接觸層麵來說,找一個德才兼備的男人更是難。或者選武將型的,比如梁紅玉美眉的從良故事,千年來就成為成功的經典範例。像韓世忠那樣的黑馬股,從他貧寒無名時介入,伴隨他一路攀升,也是上策。另外就是要舍得投資,在他們貧寒落魄時資助,像李娃、蘇三等都是這樣做的。要是那位姐妹非要喜歡擇現成的,非喜歡李益這樣的剛中金榜的書生,非要說“我愛我愛我就愛”,那你最好準備當他的二姨太。把自己的定位放低一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且俗話不是說“妻不如妾”,在家裏誰知道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指不定那天有機會就扶了正呢。嗬嗬,世風日下,江湖夜雨也學的心裏汙濁起來了,嗬嗬,不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唉,這江湖夜雨看盡古話本小說總結出來的《從良擇婿真經》,也沒法回到千年前和霍小玉講講,或許能開導她一下,不致於枉送了正當妙齡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