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男子給了清江水一套皮衣,說:“這是我的舊衣服,你要不嫌棄的話,就將就著穿吧。”
穿著這身衣服也夠難受的,清江水急忙表示感謝。剛換好衣服,他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這讓剛剛進來的小姑娘偷笑起來。清江水覺得不好意思,他的臉微微紅了。小姑娘手裏多了一個陶碗,她給清江水盛了一碗肉湯。清江水也不再客氣,幾口就喝了個精光。
肉湯下肚,清江水恢複了元氣,精神也好多了。接著,清江水就跟他們聊了起來,他這才知道,這是一對相依為命的父女,父親名叫紮克,女兒叫奧菲莉,奧菲莉的母親因為癆病離開了人世。
清江水心裏不由得生出感慨:在科技落後的古代,隨隨便便一點兒小病就有可能要了人的命。由於物質匱乏,生活貧苦,很多人隻活到三四十歲就過早地離開了人世。
小姑娘對清江水也很好奇,她問清江水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
清江水沒有隱瞞,他說:“我叫清江水,是從中原來的。”
“中原,那裏距離這裏好遠啊!你年紀輕輕的是怎麼過來的?”紮克吃驚地問。
怎麼過來的?難道說我是為了到樓蘭去而從一千多年後的中國穿越而來的嗎?大家會把我當作一個瘋子吧。這樣想著,清江水決定偽造自己的身份。
“我是跟我父親一起來的。他是個商人,運了一批絲綢要拿到樓蘭去賣,順便買點兒這裏的肉幹回去。”清江水給自己造了個合理的身份。
小姑娘奧菲莉不解地問:“那你父親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清江水頓了頓,才無奈地說:“我們本來已經快到樓蘭了,不料,天有不測風雲,在途中,我被一個卑鄙的家夥騙了,他說要帶我去好玩的地方,其實是暗中把我賣給了‘西門大人’,他是個可惡的人販子。”
“啊!”奧菲莉驚叫起來。
“這個‘西門大人’大概就是西門霸天吧,這家夥有個印染廠,據說裏麵的好多工人是他低價買來的。這些工人大多是孩子,被他囚禁起來,完全沒有自由,而且還不能反抗,稍有反抗就會被毒打,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就像奴隸般地被他使喚著,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紮克似乎對這個“西門大人”有所了解。
“啊?”清江水一臉的吃驚。其實,他正是從史書上了解到樓蘭曆史上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物,才“借用”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有這事,他故作驚訝地說:“西門霸天這麼囂張,沒人管他嗎?”
“沒人管得了,他勢力很大,跟官員的關係也很好。而且他用的工人大多是外地的,當地人也不想惹麻煩。”紮克有點兒無奈地搖搖頭。
“真是太可惡了!”善良的奧菲莉攥緊了拳頭,她突然問清江水:“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趁他們不備,就偷偷地跑了出來。”清江水一麵說著,一麵在心裏偷偷祈禱:神啊,我是因為不得已才說了些善意的謊言,求求您,可千萬別處罰我啊!
“然後,因為找不到路,我就隻能帶著身上的簡單物品四處逃竄。後來,我一不小心就踏進了一片荒漠,在裏麵走了兩天一夜,還遇到了沙塵暴,差點兒就沒命了。”想到之前在荒漠裏的慘痛經曆,清江水還心有餘悸。
“怪不得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一身的沙土呢。”奧菲莉恍然大悟。
“我也算是命大吧,還好遇見了你們。”清江水感激地說。
紮克叔叔關切地問:“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呢?”
“我要去樓蘭,我一定要去樓蘭的!”清江水堅定地說,“我要去那裏找我的父親!”
“這裏是敦煌城,”奧菲莉帶著猶豫的語氣,“樓蘭離這裏很遠的,你一個人上路,太不安全了。萬一又碰到那些惡毒的人販子怎麼辦?”
“我不怕!”清江水自信地拍拍胸膛,“這幾天這麼艱苦的環境我都活過來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到樓蘭的。”
“這樣吧!”紮克叔叔和藹地說,“我過兩天要帶些東西到城裏去賣,到時我帶你一起去,進了城裏,你再往西北走,幾天的時間就可以走到樓蘭。”
“好,謝謝你,紮克叔叔!”能遇到這麼好心的父女,清江水覺得幸運極了。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雪白的羊兒在吃草。
綠色的草原上,奧菲莉在翩翩起舞。與中原人不同,她有一頭金黃的卷發,鼻梁高挺,眼眶深陷,膚色白皙。雖然穿著粗糙的皮毛衣,卻依然美麗動人。清江水忍不住拿起手裏的相機,把這幅美好的畫麵攝入了鏡頭。
三天之後,紮克叔叔準備了一些牛羊肉和毛皮,準備進城。
這是離別的日子,小姑娘奧菲莉給清江水的包裏塞了好些幹糧和水。清江水換上了已經被奧菲莉洗淨晾幹的衣服,在奧菲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跟著紮克叔叔出了門。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二人到了城裏。
敦煌城並不繁華,街道大概有幾米寬,地麵是用大大小小的石塊鋪築而成的。兩邊立著高低不一的木頭房子,沒有什麼花紋裝飾,呈現出最自然、最原生態的感覺。
因為是集市,路邊有不少商販在沿街叫賣。商品擺在街邊的石台上麵,一般都是些畜牧業製品,有牛羊肉幹、羊奶、奶酒等。生活用品一般都是陶器,有碗、碟、盆等。偶爾也能看到從中原來的貨物,有茶葉、絲綢等。還有的小商販用布衣托著一大堆小玩意兒,如小孩子喜歡的小陶人和蜜餞一類的零嘴兒,沿街叫賣。
紮克叔叔找了個地方擺攤,清江水就此跟他告別,隻身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