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狼蛙不解地說,“這些不是很平常的東西嗎?每天都有的嗎?”
“嗬嗬!”清江水笑了,“你要是有機會到我的家鄉去看看,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拍這些了。這樣明朗幹淨的天空,這樣沒有汙染的環境,大自然真是偉大而美麗啊!”
“汙染?那是什麼東西?”狼蛙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以後我慢慢講給你聽。”清江水說著,又“哢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一邊的狼蛙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在他眼中,清江水哥哥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英雄,懂得許許多多的事物與道理。
這天,走到下午的時候,路邊漸漸地出現了一些土堆,像是用沙子堆砌起來的,十分鬆散。風一吹,就有無數的土粒飄散起來,路麵也因此變得坑坑窪窪的。
清江水在穿越來之前,曾經惡補過地理知識,他推斷,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處在樓蘭外圍的荒漠。這裏的地形地貌十分奇特,專業術語叫“雅丹地形”——在風常年累月的作用下,地表鬆散的土層已經被吹走,露出較為堅硬的黏土層。在背風的地方,土粒堆積起來,形成土堆。路邊各色的岩石也被風化,形成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形狀,有的像大鵬展翅,有的像盛開的花卉,真是美不勝收。
看著這些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狼蛙不時地發出讚歎,而清江水則是忙個不停,他要將這一切都用相機記錄下來。
閑暇的時候,清江水也會跟狼蛙講一些書上的知識和道理。狼蛙沒有讀過書,他對知識十分渴望,每次都聽得很認真。
清江水一直記得奶奶臨終前告誡狼蛙遇事不要強出頭,萬事要忍耐,不要得罪別人。可是清江水打從心眼裏不讚同奶奶的教育方式。在清江水看來,事事退讓、委曲求全有時並不能換來別人的理解和尊重,有些人看你好欺負,甚至會變本加厲,得寸進尺。他一直想找機會教育狼蛙要勇敢地麵對生活,勇敢地爭取自己的權益。
二人一狐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玩得十分愜意。過了幾天後,他們終於走出了荒漠,來到了樓蘭國邊的一些小村落。
雖然還是村落,可是這裏比敦煌城邊的小村子熱鬧許多。路邊的房屋大多用胡楊木和石塊堆砌起來。有的房子在木質的梁上還雕刻著古樸的花紋,這些花紋雖然並不繁複,但在清江水看來卻有一種自然的韻味。有的人家還用色彩鮮豔的油漆將房子裝飾起來,看起來十分漂亮。
這裏的人,大都穿著毛皮衣服,戴著皮帽,腳上蹬著皮靴,當然也可以看到穿著中原服飾的商人。
在荒漠中走了幾天,清江水和狼蛙都有點兒乏了,他們決定在這裏休整一下。
就要進入樓蘭國了,步行就可以了,馬車也沒什麼用處。清江水和狼蛙給車夫支付了工錢,讓他回家,又去集市上將馬車賣了,然後帶著輕便的行李開始找客棧。
“我看晚上就住在這裏吧!”清江水走到一家名叫“客來”的客棧門口說。
“好啊!”狼蛙抱著白尾說。
二人一起走進客棧。
客棧的一樓是飯堂子,幾張桌子錯落有致地擺在大廳裏。已近黃昏時分,店裏有不少人正在吃飯。樓蘭人性格爽朗,不時可以聽到他們的談論聲和笑聲。
“小兄弟,你們是要吃飯還是住店啊?”立在櫃台邊的一個老夥計趕緊迎了上來。他大概四五十歲,因為生活的艱辛而過早地長出一臉皺紋,可是,這卻讓清江水和狼蛙想到了同樣是滿臉菊花的奶奶。頓時,二人的心中暖烘烘的。
“要住店,也要吃飯。”清江水說。
“好嘞!”夥計眉開眼笑,又看了看二人身上的包袱,體貼地問,“要不你們先把包袱放下,再下樓吃飯?”
“好,有勞你了。”清江水表示感謝。
“請跟我來。”夥計恭恭敬敬地在前麵引路。
清江水把狼蛙身上的包袱接過來,說:“我上去就行了,你嘛,就留在下麵點菜。這叫分工合作,提高辦事效率。”
“嗯。”狼蛙點了點頭,徑直找了張桌子抱著白尾坐了下來。店裏的另外一個小夥計趕緊迎了上來,問他要吃些什麼。
清江水在老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寬敞的正房。房子中央是一張大大的床,足夠清江水和狼蛙二人睡了。旁邊有個小桌子、兩把小椅子,還有供洗臉用的陶盆、粗布帕子。清江水將行李放好,滿意地伸了個懶腰,掄掄胳膊,踢踢腳。
“狼蛙應該點好菜了吧,哈哈,今天要大吃一頓!”清江水一麵自言自語,一麵踩著木質樓梯緩緩下樓。在樓梯的拐角處,他突然看到了樓下驚人的一幕:
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手上拿著狼蛙的一隻手套,正一臉得意地露出嘲諷的笑容。他身邊圍了幾個年紀稍小的少年,此刻,他們對著狼蛙,都是一臉的嘲諷。
狼蛙低著頭,還戴著手套的一隻手把另一隻暴露在外麵的手捂著。周圍的人都停止了談論,冷眼旁觀著事態的發展。
“狼蛙!”清江水大叫一聲,三步並作兩步地下了樓。
聽到清江水的叫喊,狼蛙怯怯地抬起頭,清江水發現他的眼睛濕濕的,身子也因為恐慌而微微顫抖,白尾在他腳邊依偎著,圓圓的眼珠睜得大大的,身上的毛發都立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樣子。
“怎麼了?”清江水走到他身邊,著急地問。
狼蛙正要開口,卻被那個年輕男子搶了先,他的聲音尖酸刻薄,在安靜的大廳中顯得格外刺耳:“哈哈,原來這個怪物還有朋友。哈哈哈……那你是不是也是怪物呢?”
這個年輕人穿著輕便的綢衣,衣領和衣袖上繡著精美的圖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長得也算一表人才。此時,他正用鄙夷和嘲弄的眼神看著清江水,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少年也開始起哄,還幸災樂禍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