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的碗少了,李施主會因為不需要洗碗而高興嗎?我想應該不會吧。
我們的思想就像始終找不到支點的不倒翁一樣,搖擺不定,在左邊的時候,希望可以回到右邊,在右邊的時候,又希望返回左邊。
戒嗔可不敢把心中的結論告訴李施主,因為戒嗔的體格比劉施主還是要差些的,若被李施主拍上一下,很可能會骨折的
正文 [70]會打井的施主
早晨起床後,照例去自來水龍頭處洗漱,卻看見戒傲居然比我先到,他俯在水籠頭上喝生水。師父們曾經說過戒傲不少次,叫他不要喝生水,隻是這個家夥總是不聽。
輕手輕腳走到他身後,大喝一聲,戒傲被我嚇了嗆了幾口水。戒嗔壞壞地笑,戒傲彎著腰咳嗽,我伸手幫他拍背,他卻越咳越厲害,慢慢地把頭湊到水龍頭邊,忽然伸出手,接著水往我身上潑,原來戒傲剛才一直在假裝。
身後幾聲幹咳,是智緣師父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到了我們身後。
智緣師父說,你們又在浪費水了,現在水泵可以泵水上來,若是以前,那就要多費不少力氣了。
沒有自來水的日子仿佛已經不可以想象了。其實寺裏用水泵抽水使用,還是這幾年的事,在此之前,寺裏的用水,都必須自己去山裏抬山泉水。
淼鎮的氣候特別好,算得上魚米之鄉了,但是在年頭不好的時候,也會有些自然災害。記得有一年夏天,一連幾個月,雨水都非常少,淼鎮附近幾個鄉鎮都特別幹旱。
茅山上也一樣,終年流水不斷的幾處泉眼都沒有了水,有水的泉眼也變得非常小,幸好居住在山上的人家也少,每天早早的去山泉處接水,也勉強夠用。
山上的生活還算過得去,而淼鎮的居民就慘了,從山裏流下幾個的水源幾乎全部幹涸了,
平湖的水位,雖然也降低不少,但多少還有些,隻是平湖離鎮裏還有段距離,取水實在是不方便。
水的來源大多就依賴鎮上的幾口井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雨水始終沒有落下來,淼鎮的鎮民們相約一起多打幾口井。
很多事情,隻是事到臨頭,大家才會去想解決辦法。
鎮上忽然掀起打井熱潮,幾乎每家每戶都在打井,有些人家甚至同時打上幾口,隻是最後真正能打出水的隻有幾口而已。
有位施主替自己和朋友們一共打了三口井,每一口都出了水,那些沒有出水的施主們便向他取經。施主說,其實我沒有什麼訣竅,我隻是把每口井都挖得比較深而已。
那些打了幾米後,不出水就變換地方的施主,打來打去卻總是不出水。而真正打出出水井的人,是一直深挖下去的人。
好像修行和打井的道理也很類似,每個人的精力都非常有限,每一處都想涉獵一些的人,很可能是浪費了力氣,最後往往什麼都獲取不到。
隻有那些把所有的力道集中在一起,對準一點挖下去的,最後反而有了豐厚的收獲。
正文 [薦][71]難看的陶罐
山下的生活永遠比山上豐富得多。淼鎮雖然隻是一個小鎮子,但也有一波波的流行,有時候仿佛隻是幾天之間,鎮上的女施主就通通換上了奇奇怪怪樣式的同樣衣服。
流行不僅僅在衣著上,也有其他方麵的。
有天淼鎮的政府板報上忽然多了一則消息,說的是一位從小居住在鎮上的艾施主在國家級的陶藝大賽上拿下一個獎項。
戒嗔也不知道這個獎項有多麼重要,但是在淼鎮這個地方,卻引發了轟動。那些天,鎮民們所談論的話題都和艾施主或陶藝有關,連當年住在艾施主家附近的幾家人都覺得光榮起來,鎮東的陳大叔見人就挽著袖子說,你看我手臂上的傷疤就是當年和小艾打架弄傷的。
還有一個傳聞是說,艾施主的一件作品賣出了一個很大價錢,大家都說,不會吧,誰會花那麼多錢買個破罐子回家呀?
說是這麼說,等到鎮上另一位懂些陶藝的於施主開起了陶藝培訓班時,大家就一窩蜂地跑過去學了。
來寺裏聽故事的施主中也有很多位參加了這個培訓班,其中有位很年輕的李施主對智緣師父說,等他學成後一定要為天明寺製作十八尊印佛像的陶罐。智緣師父笑著向他道謝,說一定靜侯李施主的大作。
陶藝培訓熱情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冷卻了,因為大部分參與培訓的施主們發現原來陶藝並不那麼簡單,距離用陶藝賺錢更是遠的很。去陶藝培訓班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五六個施主,其中也包括向智緣師父許諾要為天明寺製作十八尊佛像陶罐的李施主。
陶藝培訓班的那期培訓沒過久就結束,也沒有繼續辦下一期,因為想繼續學的人實在太少。結束培訓的李施主一連在家裏呆了很多天,然後抱著他製作出的十八尊佛像的陶罐上了山來。
那天在智緣師父講故事前,李施主把他放在紙箱中的佛像陶罐一個個拿了出去,一字排開放在佛堂前,戒嗔也在旁邊。說實話雖然戒嗔不懂陶藝,但也知道那些罐子製作得很粗糙,有的扁,有的方,罐子口也不是圓的,罐子上的佛像幾乎更是認不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