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們還得深入調查，才能還原事實真相。
5
我們請來了我的好朋友華博士，他可是位實驗室裏的專家哦！他來到馮小琪的家裏，看了看屋裏擺放的各種東西後，說道：“隻要給我兩包香煙，我就可以利用屋裏的東西，製作出尼古丁。當然，由於條件所限，提純的尼古丁裏必然會含有一些雜質。”
“需要屋裏的哪些東西？”我問。
“咖啡機、濾紙、電爐、一個盤子，對了，還需要鵝卵石和一根繡花針。”華博士答道。
鵝卵石，魚缸裏就有，不過，本著不破壞現場的原則，所有實驗所需要的物品，我們都是另外找來的。
出於不教壞小讀者的原因，華博士提純尼古丁的具體過程，不方便說出來。但當我看到他把咖啡機當作蒸餾器使用，再用塞滿鵝卵石的電爐來做萃取實驗，最後，紮了針孔的濾紙上出現一層白色結晶物時，我真的嚇了一跳。
“這個有劇毒。尼古丁可以透過皮膚滲入人體，你們千萬不要用手去碰哦！”戴著手套的華博士，一再提醒我們。
我戳了戳李警官的胳膊，說道：“還記得案發現場花盆裏的灰燼嗎？”
李警官點點頭：“幹嗎突然提這個？”
“花盆裏，很有可能就是焚燒橡膠手套後留下的灰燼！”我答道。
現在已經證明，即使在家中，馮小琪也能自製出含有雜質的致命毒藥尼古丁。但這隻是我們的推理而已，她使用過的咖啡機和電爐都進行過徹底的清洗，怎麼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呢？
忽然之間，我想到了馮小琪在QQ空間裏發布的那條消息。
“她養的金魚無緣無故死了，我猜，就因為她把用來做萃取的鵝卵石順手扔進了魚缸裏，才造成了金魚的死亡。”我激動地說道。
“啊！有道理！隻要我們找到金魚的屍體，進行屍檢，查出金魚的身體裏是否含有尼古丁，就可以推測出她是否在家裏提取過尼古丁了！”安仔顯得比我更激動。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金魚一周前就死了，你覺得她會把金魚屍體留在家裏一周還不扔掉嗎？”
“那……那我們怎麼辦？”安仔一下子泄氣了。
華博士走了過來，也忍不住拍了拍安仔的肩膀，說：“魚缸裏，不是還有水嗎？馮小琪是癌症病人，想必根本沒有體力更換整個魚缸裏的水。就算換了水，也不可能將原來的魚缸擦拭得幹幹淨淨再放新水進來。尼古丁溶於水，且不易揮發，隻要水裏麵還存在著尼古丁，哪怕量極小，在科學麵前，也依然會顯出原形。”
華博士一邊說，一邊更換了橡膠手套，用滴管在魚缸裏吸了一管水，密封後放進了證物袋中。
6
三小時後，我們得到了檢驗結果。果然，在魚缸裏發現了微量尼古丁的存在，這說明沾染了尼古丁的鵝卵石被放回魚缸，毒死了金魚。之後，馮小琪並沒有更換過魚缸裏的水。
也許她真是太虛弱了，根本沒有氣力更換吧！
但我們依然有一個問題——在馮小琪的屍體上隻發現了一個針孔，但尼古丁確實是通過皮下注射的方式進入她體內，導致她死亡的。那麼，尼古丁究竟是從什麼地方進入她身體的呢？口服肯定不可能，因為在胃液裏並未發現高濃度尼古丁的存在。
毒從何來的問題搞清了，毒去往何處的問題，又出現在我們麵前。
我們必須再次麵對馮小琪冰冷的屍體，這是對或許無辜的曹淳禮醫生負責，也是對死者馮小琪負責，也可以說是對保險公司負責。我們有責任還原事實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法醫已經在我們的要求下，再次從冰櫃調取出了馮小琪的屍體。15分鍾後，我們一走進停屍房，法醫就激動地告訴我們：“小D探長，幸好你要求我們再次屍檢，還真的發現了新問題。”
“怎麼回事？”李警官詫異地問。
法醫說：“上次我們進行屍檢的時候，隻在馮小琪的身上發現了一處針孔，但現在，我們發現了第二處針孔——就在她的腳指甲蓋上。她的腳指甲塗著黑色的指甲油，而且塗得厚厚的，又很均勻，我們上次檢查時，就沒看出來上麵有針孔。但第二次屍檢的時候，我們在她的腳指甲上發現了一處凹陷。凹陷的位置便是一處針孔！”
也就是說，馮小琪在接受了曹醫生的治療後，用曹醫生丟棄的一次性注射器，吸取了尼古丁溶液，刺穿自己的腳指甲注射進自己的體內，然後用黑色指甲油在指甲蓋上塗了厚厚一層，最後她還咬破手指在地上留下C和A兩個英文字母嫁禍曹醫生。當然，她是戴著橡膠手套完成這一切的，橡膠手套已經在花盆裏被焚毀了，所以注射器上隻留下了曹醫生一個人的指紋。
事實終於厘清了，看到她的保險合同，我不禁歎了口氣。她獲得的大部分賠償金都會無償捐獻給貧困學生，看得出她的心地並不壞。可是，她為什麼要嫁禍曹醫生呢？
這時，法醫對我說：“小D探長，這個曹醫生也不是什麼好人，你知道我們在馮小琪體內發現了什麼嗎？”
“什麼？”
“強的鬆龍、鹽酸普魯卡因，還有維生素B1……”
“這說明了什麼？”我還是不太明白。
“嗬嗬，曹醫生所謂采用局部注射的獨門秘方中草藥針劑，其實是打封閉針。”
【偵探小百科】
封閉針
這種針是醫生通過對病人進行檢查，找到局部壓痛點後，將藥物注射到疼痛部位，達到消炎、止痛的目的，並有緩解局部肌肉緊張的作用。時間長的可管一年以上，短的數周，視病情輕重，時間長短不定。注射後必須觀察15分鍾，防止過敏反應和其他反應。
我恍然大悟，難怪曹醫生在對馮小琪進行完治療後，觀察了15分鍾才離開。
“而維生素B1被用來故弄玄虛，改變針劑顏色，看起來像中草藥針劑，然後向病人宣稱這是秘方，收取高額藥費。要知道，強的鬆龍和鹽酸普魯卡因都是很便宜的藥物。”法醫向我們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