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甬道漸漸充滿光明,前方甬道兩側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鑲嵌著清一色的青銅火盆,火光熊熊,那火苗竟是筆直如柱,沒有絲毫的飄搖之狀。
“兩儀真火!”
火焰高聳,足有兩尺多高,便連顏色也和尋常火焰不同,不是紅色,反而呈現出一種黑白交替纏繞的奇怪色澤。明明甬道寬不容三人,身處在火光包圍之間莫說有什麼炙熱之感,便是連尋常的溫暖都不能感覺到丁點。
令狐燁身懷絕技,又有神秘人傳授的百派典籍,眼力閱曆非常人能比,在淩羅等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麵色沉冷的一語點破。
“這就是和三昧真火並稱冷熱爽焰的兩儀真火?”淩羅轉頭詫異問道。
令狐燁點點頭,“不錯,世間之火均有熱度,唯有集合陰陽之氣凝練的兩儀真火例外。著青銅火盆材質簡單,可你們仔細瞧瞧,上麵卻沒有任何火烤的痕跡,便連一點焦黑都沒有,這世上除了兩儀真火之外,又有何等火焰有這種功效?”
傅邟一臉凝重道:“兩儀真火雖然威力不比三昧真火來的霸道,但是修煉起來卻比前者更為艱難,需要將陰陽二氣運轉如意,非常人所能,這裏火盆綿延不見盡頭,至少也有數百個之多,能夠分化如此多的兩儀真火而經久不息,此地的主人看來是個極其厲害的人物。”
“陰陽教素來修習陰陽二氣,難道隱藏在暗處的人是陰陽教的某個高手麼?”
令狐燁看了一眼祁少峰,搖了搖頭,“這點我剛才也想過,但若細想片刻便覺得殊無可能。陰陽教雖修習陰陽之氣而聞名,但是其內傳的功法實則是陰陽雙修之術。修煉這種功法最多也不過就是能夠少量聚集一些陰陽內力,更多的功用其實不過是和一些邪法一樣強行提升真元罷了。”
沉吟片刻,接著道:“陰陽教的雙修之術,說起來是雙修,其實更多的是采陰補陽,乃妖魔之法,不過就是一種強行攝人精元為己所用的術法。眼前這些兩儀真氣凝成的火焰乃是運用正派玄門之術聚合而成,非陰陽教的那些旁門左道所能相提並論。這裏的主人既然和鬼界勾結,想來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我們一定要小心一點,切莫心存僥幸。”
四人無聲對視,紛紛點頭,肅容整裝緊跟在令狐燁身側,順著兩旁的火柱漸漸消失在甬道的盡頭。
……
地底密室之內,蘇長生端然坐在一張方形石椅之上,在他身前站著那個之前跋扈囂張的肥臉壯漢,麵對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看起來年紀隻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的時候,肥臉大漢卻像一隻白兔一樣戰戰兢兢,臉上不敢露出絲毫的傲氣。
蘇長生雙目閉合,雙手抱於丹田之處,緩緩抬起,真氣隨著手勢運轉周天,在他手掌之時,有一黑一白臉色月輪從他頭頂浮起,隨即又化為一縷青煙被吸納回天靈之中。
他雙目緩緩睜開,呼出一口濁氣,淡淡道:“那幾個女子怎麼樣了?你沒有做什麼過分之事吧?”
肥臉大漢原本微垂著頭顱,聽到蘇長生問話,渾身一震,飛快的抬起頭來,不敢有任何猶豫道:“回稟主上,屬下嚴格按照主上的吩咐辦理,不敢有任何怠慢。”
“那就好。”正準備揮退他下去,忽然瞥見他右臂,“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
肥臉大漢額頭上忽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結結巴巴道:“這,這是小人不小心撞傷的,並無大礙,倒叫主上費心了。”
“哼!”蘇長生目光一冷,發出一聲冷哼,頓時把肥臉大漢嚇的渾身發抖。就聽蘇長生極為不滿道:“你跟了我也有好些年了,難道不了解我的脾氣麼?我最討厭手下人欺騙我!還不給我實話實說!”
“是,是……小人不是有意隱瞞,其實真,真的沒什麼,隻是怕主上勞心……”
“你也不必說了,就你這德性我猜也能猜出個大概。是不是你見那幾個女子姿色上佳,動了歪心思所以才被打成這樣?”
“主上冤枉!主上這次親口命令不得染指那幾個女子,我是時刻不敢忘記,又如何敢起那色心……這傷是在教訓那幫女子之時被其中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打傷的。”
“哦?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吩咐,這點很好。不要氣惱,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去找那個白衣女子的麻煩,這次這點小傷算是你運氣好,就憑你那一身不等台麵的本事連那個女人的一根手指頭都抵不過。”單掌一揮,一條黑影朝肥臉大漢射去,被肥臉大漢一把接住,攤開手掌,就見一個兩個拇指大小的瓷瓶躺在手中,還不等細看,就聽蘇長生道:“這是生肌續骨丸,你早晚服一顆,配合內功療養,三日之後斷裂的手腕自當恢複如初,不會留下任何隱傷。”
肥臉大漢受寵若驚,惶恐拜服道:“多謝主上贈此靈藥,我自當為主上鞍前馬後!主上大恩,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