壑穀風聲鶴唳,一重重真元排山倒海般對撞,地動山搖,落石滾滾如雨而下,不等滾落穀底,又被衝湧起的氣浪高高拋起,震成漫天齏粉。
穀底粉塵如霧,掩蓋住了所有的一切,草木難辨,唯有沉悶的落雷聲層層疊疊,恍如野獸嘶吼,讓人聞之生畏。
在令狐燁和紫衣道人之間的戰鬥如火如荼的時候,壑穀密牢中也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詡劫富濟貧的金手神偷葛丕此刻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濕滑的甬道裏行走著。
甬道狹窄,上下左右高低不平,有些地方甚至突出一根根尖銳的石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撞得頭破血流。而且這些還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這裏明顯能夠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真元波動,這種波動不像一些禁製的陣法一樣強烈,若是換了一個人即便修為很高也不一定能夠察覺的到,唯有像葛丕這樣的人物才能覺察。因為這裏的真元波動明顯來自於一種觸發禁止,一股股如同微風拂柳,溪水緩流的氣息連接著這個甬道中的每一個石刺,葛丕可以肯定,若是自己稍稍不小心觸碰了某一根石刺立刻就會引起這個偌大的地窟中所有人的注意,不消一時半刻就會被圍堵住,然後亂刀分屍,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太過的緊張和極度的專注之下,葛丕的渾身不由自主的布滿了汗水,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腦門上,汗水就像蚯蚓一樣從他的雙頰上緩緩流下,麻癢難當,隻是他不敢抬手止住那令人難受的瘙癢,生怕大意之下觸發了禁製。強忍著那股令人抓狂的難受感覺,他亦步亦趨的繞過了密集的石刺,漸漸來到了散發著光明的洞口。
甬道的洞口附近的石壁渾圓黝黑,不存在任何突起的尖銳之物,倚靠著洞壁的一側,葛丕悄悄的探出半個腦袋,朝著前方燈光明亮的石窟內探掃。
眼前的洞窟很大,不過因為兩側都架著高達的火盆,使得視野很清晰,加上葛丕身處的甬道在洞窟的上方十餘丈的地方,居高臨下之下,洞窟內所有的情況都一覽無遺。
洞窟中約莫有數十人的樣子,除了七八個衣著光鮮的持鞭壯漢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穿著普通平民的那種麻布衣,表情也比那些高大的壯漢要低迷許多,有些人甚至麻木僵硬,眼神空洞,如果不是因為能夠感到他們身上的生氣,甚至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具具早已死去多時,為人所操控的行屍走肉。
那七八個壯漢中,又有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鶴立雞群,更加的顯眼。在他身邊的壯漢時而持鞭嗬斥那些麻木人群幹活,卻始終不離肥臉大漢左右,加上他身上穿著鮮亮的甲衣以及身後飄曳的如血披風,不用多動腦筋就能看出此人在這些人中地位最高,乃是這件洞窟密地的頭目。
這數個月來,葛丕一直跟隨韋清瑤,雖然說其中存在一部分強行逼迫的成分在內,但不得不說,在這段時間因為有韋清瑤的提點,加上絕道仙經的修煉,葛丕的修為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在是以前那個隻會憑借禦風之術翻牆入室的小賊了,如今的葛丕雖然不能和很多大宗門的精英弟子相比,但比起一些不入流的宗門弟子卻要厲害不少。
隻是念力稍稍探查,葛丕就發現這個洞窟中沒有什麼厲害的高手,修為的最高的就是那個肥臉大漢,不過也隻有剛剛達到禦氣境而已,對於已經是禦氣境中期的葛丕來說根本就不夠看。至於其餘的人,那些身穿麻布衣的人個個身形消瘦,體內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真元流動,獨獨隻剩下了那些是換骨、拓經,修為參差不齊的紅衣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