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以葛丕如今的修為,加上絕道仙經本來也位列道界的上品功法,他完全可以立刻現身殺入場中,倚靠出其不意,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全部製服。不過奈何他往年這漫長的時日都一直從事著坑蒙拐騙偷的下賤勾當,心性受職業影響,說的好聽點就是做事謹慎,三思而後行,說的難聽點便是膽小如鼠,怯懦無為。
葛丕縮回了腦袋,一雙眼珠子在黑暗的甬道中滴溜溜的亂轉,腦海中在考慮著改用什麼樣的方式進入下方的洞窟。
甬道的洞口懸掛著一條鐵索,連接著洞窟地麵,平日裏洞窟中的人應該就是用這種辦法進出洞窟。從剛才簡單的觀察來看,沒過半柱香的時間,肥臉大漢就會獨自進入洞窟內部巡視一遍,而且他也覺察到了洞窟內部中一種獨特的氣息,那是韋清瑤在他身上種上的氣機感應,也就是說林雯雪如今正被關押在其中的一間牢室中,隻要按照這絲氣機的牽引,他便能找到韋清瑤。
擺在眼下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為關鍵的問題就隻剩下要如何安全可靠的進入洞窟,葛丕雖然因為誤以為韋清瑤在他身上種下了蠱毒而不得不冒死相救,但他也沒有膽量為了這點就以身涉險,勇闖龍潭,實在不行,他寧願賭上一賭,隻要韋清瑤在沒有觸發他體內的蠱毒之前就死掉,那麼他也就等於是安全了。
曆來施蠱者和被施蠱者就像母蠱和子蠱的關係,即便隔著千山萬水,施蠱者也隻要稍稍一個心念就可以催動毒蠱,結果被施蠱者的性命。所以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葛丕也不敢獨自離去,鬼知道那個冷麵的女子會不會在臨死之前拉他作墊背的,但凡隻要有些希望,他便還是會想盡辦法解救她出來,以此自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葛丕腦海中閃過了千百的念頭,諸如一不做二不休殺入人群,或者轉身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是沒有一個辦法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其中存在的風險種種,為人所不測。越想腦海中越是紛雜,正在他覺得無計可施的時候,耳中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鎖鏈撞擊聲,目光不由的朝下望去,落在那條垂直如一線的鐵鏈上,腦海中驟然如同有一條閃電劃過,頓時有了主意。
正值葛丕因為忽然想到了混入密牢的辦法而露出欣喜之色的時候,突的又聽到肥臉大漢的嗬斥聲,隨後就見一個紅衣漢子快步朝他所在的甬道走來,手腳並用,如一條壁虎沿著鐵鏈翻爬而上。
“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嘿嘿,你自己來送死,可怪不得本大爺。”
葛丕藏身的洞窟是牢室唯一的出入口,原本他也準備借著這個因素弄出些動靜,引上來個把人,隻要動作快一些,應該能在沒有被對方發覺的時候解決掉,然後來個偷天換日,將對方的衣服還在自己身上,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容進入牢室,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葛丕敢這麼做,也是因為這裏沒有高手,況且他注意了這些人這麼長時間,唯一能夠和自己動手的肥臉大漢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閃閃爍爍,顯然是個極為小心的人物,就算動靜真的鬧得大了一些,晾他也不敢親自入洞查看。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弄出動靜之後如何能夠找個合理的解釋瞞騙眾人。
不過現在看來,這唯一的小問題也不需要考慮了,既然對方主動送上門來,那麼自己所要做的隻是守株待兔,以最快的速度幹掉對方然後換好衣服。
葛丕身體單薄,此刻緊緊的貼著洞壁,再加上洞中黑暗無光,若不仔細瞧根本難以發現。他屏住了呼吸,收斂了身上所有的熱力,整個人就像真的華為了一塊岩石,和洞壁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