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失……”
“在夢裏。”
她忽然愣住,他卻捧著她的臉不肯鬆開,喃喃著:“我怎麼會沒認出你……那次在遊艇上。”
也許是想到什麼事,她忍住笑:“我記得,那天樂總問我跟過幾個男人,還說讓我出個價。”
他的臉毫無意外地紅了一紅:“我……”
她用手指堵住他的唇:“其實我沒有生氣。”
“真的?”
“真的。”
為什麼要生氣呢?上天讓她在茫茫人海中以這樣一種幾近奇跡的方式與他重逢,已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所以……就算再屈辱,也不願放棄。”她靜靜出聲,“一邊害怕著,一邊又狠下心,不敢搭理你。”
那些心酸似乎並不足道。因此她隻是頓了頓,就沒有再說下去,偶爾抬頭看了一眼夜空,臉上的表情滯住:“孔明燈……”
遙遠處,緩緩地升起幾盞孔明燈,在巨大的夜空的襯托下,顯得微不足道。
許合子已經很久沒放過孔明燈了,上次放孔明燈的記憶似乎仍是年少時某個星沉碧落的夜晚。
潮水,星光,廣袤柔軟的沙灘。一腳踩下,好像會陷進一個深深的坑。
這時再看到孔明燈,恍如隔世。
漸漸地,孔明燈升得越來越多。風這樣大,可是這些孔明燈卻仿佛一團小小的橘紅色光暈,將整個夜空襯托得如在夢中。
“是你?”
“他為你養了一袋子的螢火蟲,我為你放滿空的孔明燈。”
“你今年幾歲,樂铖白?”她被氣得笑了。
他卻是十分忍不住委屈的神色:“難道不是要這樣求婚,才會顯得有誠意嗎?”
“嗯?”
“伸手。”
她失去了⊿
月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柔軟又朦朧。
許合子低頭和他喁喁私語著,從深夜到黎明,好像永遠也不會厭倦。
終於,她說:“你知道嗎?很多年前我給你寫過一封信。”
她說的聲音太輕,還未落地,海風已將那低語卷到了星光裏,可是他到底聽見了。
“我還沒來得及收到它。”
“現在已經不用了。”她微微一笑,無聲地抱住他。他的頭靠在她的懷裏,剛有掙紮,她卻出聲:“不要動。”
他似乎笑了一下,沒有看到他表情的她心有靈犀地察覺了。
“好。”樂铖白說。
許合子忽然覺得心裏安靜,安靜到她想與命運握手言和,不是順從,也並非怨尤。因為,在這麼多年過去後,在她心底不再抱有任何奢望的多年後,在她以為要這樣一生一世地孤獨後,她的樂铖白又回來了。
“我知道,你回來了。”
“這次,你是真的回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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