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走進套房,看到正坐著看報的巫維淺。
聽到腳步聲也隻是抬了抬眼的程度,對源千造點頭,交疊著雙腿的黑發男人把目光重新落回手裏的報紙上,源千造停在他幾步之遙的距離,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冷落的滋味。
巫維淺對於陌生人不會過於熱絡,即使認識,對他來說也隻是知道對方姓名這種程度而已,總是給人漠視一切的感覺,巫維淺並不是有意的,但他表現出來的態度會讓人覺得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黎凱烈之所以這麼大方的讓源千造進來,也許是早就料到這一點。
"試試這個?"經過詢問,還沒有得到回答,殷紅的液體就傾倒進巫維淺手邊的另一個杯子裏,黎凱烈習慣於按照他的想法來做,巫維淺看了一眼溢出酒香的長腳杯,"早晚會被你帶成酒鬼。"
梳理過的黑發在脖子後麵有一縷不平服的微翹,黎凱烈用手為他撫平,無辜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喜歡。"自然的動作在細節裏流露出親昵的姿態,他站在巫維淺身後,靠著沙發的後背,鬆散的棕紅色長發下,有著不加掩飾的熱情的眼神。
曾經作為調酒師,但出乎意料的,巫維淺並不擅長喝酒,一旦過度攝入酒精之後他的耳廓就會微微發紅,平時犀利冷峻的目光還是具有非常的力度,言行動作卻會變得慵懶,那種時候他在床上表現總是很不同,不耐煩的敞開身體,像是懶得抗拒那般任由黎凱烈索求,隻有太過分的時候才會發出冷冷的笑聲,直接把某個囂張的男人按在床上充分警告。
"這次又換了,86年的CONTI"轉動酒杯,巫維淺像是看透了黎凱烈的企圖,哼笑著喝下暗紅色的液體,葡萄酒的香氣從杯口溢出來,充盈在鼻腔裏。
他們誰都沒有對源千造表現出歡迎,黎凱烈對源千造並不抱有感謝的情緒,對方替他們付出了酒店的費用,應該感謝他的是奧文,和他無關,而巫維淺不知道源千造的來意,他正等著這個商人先開口。
保持著謙和的態度,源千造的笑容給人怪異的感覺,他的嘴角帶有弧度,眼神裏卻找不到笑意,"兩位是不歡迎我嗎?"
"我隻是不喜歡占人便宜。"巫維淺是那種把自己人和外人分的很清楚的類型,他冷淡的喝著酒,盡管接受源千造的盛情,但源千造示好的行為並沒有取悅他,反而讓他覺得麻煩,"還有,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沒有繞彎,巫維淺討厭過度迂回,玻璃製品在他手上反射冷光,他不生氣也不高興的打消源千造可能存在的意圖,就像在討論天氣,"希望不是我的誤會,如果你確實有這個意思的話。"
這就是他的回答......源千造沒想到巫維淺會這麼直接了當,他坦然的態度和冷漠的語調就和當初拒絕黎凱烈的時候如出一轍,在他身後的男人滿意的闔起眼,欣賞著源千造錯綜複雜的表情。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黑色皮鞋走在暗紅花紋的地毯上,顯然今天巫維淺的客人不止一個,"這位是?"雷德站定在門口,沒有關起來的房門讓他一眼就看到源千造。
雷德不會輕易上門,每次正麵和巫維淺他們接觸都是有關於案情的發展,似乎是為了看這兩個人的反應,他總是會把最新的情報告訴他們,這一次他的到來是不是也代表著有新的情況,巫維淺和黎凱烈同時看向他。
氣氛一下子改變,從尷尬的沉默裏轉變得就像外麵的天氣,陰霾重重。
雷德走進來,帶著審視的意味,用他專業探查人員的眼光觀察源千造,似乎是判斷出他可能的身份,又很快轉開,"方便嗎?"
他的話一向簡潔,意思是問,是不是方便在這裏說話,源千造身為跨國公司的總裁,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差,巫維淺的話充滿矛盾,他和黎凱烈的關係看起來不簡單,但他並沒有就此提出質疑,反而在雷德出現之後遞上名片。
做了自我介紹之後,他表示很願意聽聽最近發生的案件,雷德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源千造先生最近買下的產業,曾經的擁有者就是是瓦羅克。"
巫維淺和黎凱烈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源千造竟然買下瓦羅克家的祖宅?這難道隻是巧合......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近期是買進了一座舊的莊園,我很喜歡歐洲的建築,尤其是英國的,聽說這個地方曾經是某個貴族所有,後來沒落,因為價格不算太貴,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就買下了。"源千造神色如常的回答,讓人看不出他是否有其他的隱瞞,然後恰如其分的表現出一點好奇,"聽我雇傭的人說,警方最近去勘察過,它似乎和什麼事件有關?"
"如果你就是它的主人, 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去看看?包括地下室。"雷德的眼睛緊緊盯著源千造,無緣無故買下破敗莊園的日本商人,這裏麵難說不是有什麼古怪。
"如果有人對它感興趣的話,我很榮幸邀請各位,"源千造有禮貌的欠了欠身,十足家世良好的有錢人做派,又看了一眼巫維淺,他慢慢微笑,"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讓人準備一下,明天就能接待各位。"臨走的時候源千造這麼說,意味深長的看了巫維淺很久,被他注視的中國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離開,黑色的眼底掠過些微妙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