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招了招手,"嘿,這裏果然像你說的出了事,這些人我會帶回去好好調查,幸好沒出什麼大問題。"
他招手的對象是是雷德,雷德穿著風衣,站在後台調音師的位置上,和巫維淺一樣戴著帽子,帽簷壓的很低,對他們點點頭,"但是踩踏事件還是避免不了,受傷的人都送醫院了。"
剛才的混亂就像一場噩夢,現場隻留下一些雜物,空曠的場地裏夜空吹拂過冷風,巫維淺的帽子早在混亂中掉了,他的外套在打鬥中唄扯開,領帶鬆鬆的掛著,薇薇安向他跑去,他攬住她的肩膀,薇薇安從他的手上察覺到他的動搖。
隻要她開口,拖著他離開,也許能夠做到,這種想法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最後薇薇安拉了下他的手,牽住,沒有移動腳步,警覺的問,"還有個人呢?"
她問的是博德,索恩警長皺起了眉,"是不是還有一個?他從操控室跑了,在發現我們來的時候。"他不甘心的說。
"雷德探員,沒想到是你報的警。"巫維淺的視線從黎凱烈身上掠過。
雷德看起來還是老樣子,瘦削的麵容上有一雙機智敏銳的眼睛,他似乎在躲什麼人,沒有走近,對黎凱烈一揮手,"你委托的事我做完了,別忘記你答應的。"
始終注視著巫維淺的男人終於調轉視線,"你想避開的話最好現在就走,要走的人留不住,要留下的人就算離開,也總會出現在你麵前的......"他的話是對雷德說的,說道後麵卻意味深長的看向巫維淺。
他是這樣篤定,相信他會出現,巫維淺從雷德喝他的話裏猜到他要躲的人可能是萊娜,同時也察覺到雷德和黎凱烈之間有不明了的交易。
那些經過身邊被押送走的人,那些肯特·克勞迪的手下,似乎給了巫維淺一種提示。
索恩警長帶著他手下又檢查了一遍,發現了被關在休息室的一個年輕女郎,她被人用各種演出服淹沒捆綁,被警察解救出來,之後演唱會的工作人員開始收拾這場混亂帶來的後遺症,知道索恩待人撤走。
奧文不斷的接電話,迪爾、魯克、莫裏斯和馬修也出現在巫維淺的麵前,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微妙,萬分感慨,又好像放下了心。
"這裏交給你了。"魯克的笑容又回到臉上,拍拍他的肩膀,和其他幾個人離開。
"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處理這些東西吧。"奧文這樣吩咐負責打算掃的人員,他還有許多事要做,比如怎麼和買票入場的觀眾解釋,怎麼處理這場"別開生麵"的演唱會。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舞台上的燈光暗下,後台更加黑暗,隻有巫維淺和黎凱烈相對站立著,薇薇安鬆開了他的手,不知去了哪裏。
安靜,靜到心跳都能聽見的,知道黎凱烈抬起腳步,他走回到舞台上,夜空下,星光照耀,他站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遙遙望著他,收斂了所有棱角和銳利,袒露出所有留戀和不舍,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和惱怒也被一起呈現在巫維淺麵前。
"如果我不是還有理智,我就該在剛才,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拖到麵前,不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是恨我還是厭惡我,吻到你斷氣為止,這樣你就不能離開我了是不是!"用緩慢的語調開頭,但還是無法壓下強烈的情緒,黎凱烈差一點就要控製不住。
他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撲上來,巫維淺從他冒火的眼神和低啞的吼叫裏聽出他強壓的憤怒,被拋下被舍棄,這個男人應該從沒有遭遇過這種事,"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就為了問我這個才留下?你還站在這裏,就是為了搞清楚雷德和我約定了什麼事?!"黎凱烈笑了笑,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眼睛裏燃燒,"你明明是擔心我才來的,是為了看我,我說的沒錯吧?"
"你先回答我。"巫維淺執著的索要答案,雙手插進口袋裏,"我不想你為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別一個人隨便行動,說什麼退出舞台......"
"我說的是真的。"黎凱烈斷然的說,他張開雙臂站在台上,沒有燈光依舊耀眼,"你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怕毀了我的事業?怕克勞迪家族因為你而找我麻煩?"
他大笑,小聲在空曠的舞台上不斷回響,"看看這裏!你知道今天那些人為什麼會出現?這是我和那老家夥的交易,我讓博德告訴他,隻要用我來要挾你,你一定會出現!你看,你果然在這裏,在我麵前。"
"這次是我贏了,親愛的維--"悠然而緩慢的說著,他揚起嘴角,手臂在夜空下劃過一個弧度,彎腰鞠躬,仿佛地下有無數觀眾 ,而他就是那個最後贏得一切的人。
"我早知道你是個瘋子,是個什麼都敢做的狂徒,但我還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大膽,你這次是在把自己當成誘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要毀掉你的事業,毀掉自己的命嗎?!如果你死了,我回來還有什麼用?你要給我看你的屍體來懲罰我嗎?!"
巫維淺毫不留情的斥責,犀利的目光壓不下泛起的怒火,是對黎凱烈也是對自己,是他逼他走到這一步。
黎凱烈笑著搖頭,正是巫維淺曾經一看到就要頭疼的笑,笑容真假難辨,"怎麼會呢?我怎麼會用這麼殘酷的方法懲罰你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