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多久?"平靜地注視著遠處,他平淡的問。

薇薇安緊緊攥住了窗簾,深吸了一口氣,盡力用和他一樣平靜甚至冷酷的聲音回答:"我不知道,也許隻有幾個月,也許還有幾年。"

白日的光亮映照在眼底,黑色的瞳眸就像晶石,將所有熱力都吸收進去,他似乎露出了譏誚的表情,又好像是惆悵,薇薇安知道他想到的是誰,於是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不過隻要小心,別流血別受傷,說不定還有十幾年幾十年呢。"

笑聲空洞地散開,巫維淺沒有接話,他們都知道這是種安慰。

"也許薩菲羅先生有辦法。"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伍德利突然插話,這個名字巫維淺不陌生,薇薇安似乎被這個名字驚了一下,猛然回頭。

"你在說什麼,伍德利,老師已經死了,他自己放棄了達維拉人的身份,選擇了永遠沉睡,你忘了嗎?"她瞪著伍德利,巫維淺倒是對他的話很感興趣,"還有什麼辦法?"

薇薇安說過要救他,他也不懷疑她會盡力這麼做,但她的身體才恢複了一點,他並不希望薇薇安為了幫助他而有過多犧牲,如果能通過其他途徑那就再好不過了。

"先靈入口,那是薩菲羅先生沉睡的地方,他是最了解達維拉人的,所有達維拉人的老師,也許在他的筆記裏會找到解決維爾特先生現在這種狀況的辦法。"我伍德利作為薇薇安的親信,平時接觸的都是達維拉人的核心秘密。

她能想到的薇薇安一定早就想過,她沒有提,他卻在這時候說了出來。

"伍德利!不用說了,那不可能,他不會答應的。"薇薇安果然知道,一口回絕,伍德利搖頭,"小姐,那是薩菲羅先生的意思,其實早就該這麼做了,小姐該不會忘記,當初留維爾特先生在我們達維拉人這裏,就是為了讓他能在接下來的歲月裏--"

"住口!誰允許你說出這件事?!"仿佛有一陣狂風,薇薇安的眼睛瞬間充滿了紫黑色,青色血管在頸邊突突直跳,"你承諾過的,伍德利,你竟敢違背我的命令!"

"可是小姐,假如不說,誰又知道你為這個男人做出過多大的犧牲。"長久以來作為旁觀者,伍德利其實知道很多,更因為忠心於薇薇安,不禁為自己的主人感到不值。

"伍德利,你說。"把麵目猙獰的薇薇安拉住,巫維淺眸色深沉,厲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的,先生。"伍德利欠了欠身,"不光是這次,在一百多年前小姐就幫助過你,薩菲羅先生留你做客,是為了讓你也成為達維拉人的一員,讓維爾特先生你可以給小姐作伴。"

說得好聽點是客人,事實上當初的薩菲羅隻是把巫維淺看做一個玩具,用來給為武器作伴消遣時間的玩具,因為達維拉人的時間毫無意義,他們總要找點有趣的東西,而來自東方,懂得術的運用,又被詛咒的巫維淺是最好的選擇。

薩菲羅告訴他獲得死亡的兩個方法,假如巫維淺在漫長的歲月裏屈服,被時間折磨的活不下去,那麼第一個方法適用,當他被救活之後就隻能是薇薇安的玩具了。

第二個方法,傾盡所有的愛,當愛上一個人,為這個人而放棄一切,他能擺脫詛咒,也會重新死亡,達維拉人可以賦予人生命的活力,自然也有辦法讓死者複活。

在薩菲羅的預計裏,這個讓他為之生為之死的人應該是薇薇安,假如是這種情況,那麼巫維淺將會作為達維拉人複活,正式成為達維拉人的一員,薇薇安的伴侶。

"原來還有過這麼一件事,而你從沒有對我說過,薇薇安,我實在不該一直把你當成孩子。"巫維淺的神情從沒這麼複雜過,他翻著手裏筆記,那是薩菲羅的記錄,他敘述當年是如何安排這一切,又是怎麼安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