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那不可一世的站勢,負手而立。隻是今天,倒比以往多了兩聲不明所以的歎息。
那畫是那個被他親自囚禁在竹園裏近十六年的女人所畫。據說,她曾是這相府裏最光輝女人。不僅,有著驚為天人的樣貌,還為他十月懷胎,生了一兩歲能文,三歲便能隨他習武的練劍的好兒子...隻可惜,這一切的美好,都在短短的一夜之間,用悲傷畫上了句號。
那一夜,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莫名失蹤,而她,更在眾目睽睽與人抓奸在床,甚至在當夜,還查出一個她百口不清的身孕....一切的一切,明知是陰謀,卻又吻合的讓她無從辯解。
而如今顏曦這身體,便是來自那次說不清道不明的身孕。不過,在這裏,至少在這座華麗的府邸裏,她不應該叫顏曦,而是,這身體原本的名字,那個女人在生產後恍惚中胡亂給自己女兒起的名字“落無憂”。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顏曦還是很佩服這位丞相大人胸襟的。比如,她如今這身體的存在,比如,那個女人的存在....以這些年,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別說是當場抓包,這不可抵賴的大罪,就是風言風語,隻要男人信,就足以讓那女人死上一百次。
隻是,佩服歸佩服,但連著兩世智商,顏曦怎麼也猜不明白,連人都可以決絕的十六年不見,一幅畫還能看出什麼意義?
都說睹物思人,既然已經定了她不可饒恕的罪,一幅畫,難道不會越看越不是滋味?
顏曦覺得畫麵十分滑稽。剛要抽身離去,房門,卻突然發出了讓她忍不住好奇的‘吱呀聲。
正夫人雲氏推門而入。
丞相大人的書房,一向是閑人免進,即使貴為正妻,顏曦也沒見這女人進來過幾次。這倒讓顏曦有了冒死留下來的興致。
華眉微緊,步伐略急,顯然,這向來溫婉隻踩小碎步的女人,來隻為一件她做不了主的事。
隻見,她風華依舊的臉上,還是那般溫婉從容的表情,在門口稟退了侍女之後,才輕抬步進來。
不過,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倒讓顏曦有些意外。她稟報的並不是集市上的瘋狂,而是顏曦在出門前的傑作。
“老爺...憂兒在房裏大吵大鬧,適才,還將送飯去的丫頭,砸的一臉子血...”
“憂兒”無可厚非,是她為顏曦扣的一個彰顯親昵小名,不過乍一聽,還真像那麼回事。有點視如己出的感覺。
不過,顏曦倒是不知該說她上心好呢,還是不上心好,這都大幾個時辰的事了,她都已經從外麵折騰一圈回來了,這女人才來這裏打她的小報告...而且還是避重就輕,光說了她砸丫鬟,卻沒說她今天把一條手臂大的蜈蚣啃的井井有味,把那守門的小廝都嚇昏過去了...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