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隨手示意女子起身,裴千慕不鹹不淡問道。
其實,他早已了然她為何事而來,但自負如他,即便猜到也到聽聽答案。
“我若不來,公子是不是,要殺光所有想聽曲子的人?”女子柔情微斂,質問的話語裏滿是醋意。
她是了解他的,他睿智,隱忍,顧全大局。
可今夜,卻不知為何,他竟如此不計後果的,在顏卿樓的大門外動手清理人。他最珍貴的鳳尾琴,被除他以為的人彈起,他的顏卿樓被那些怪異的曲子鬧的天翻地覆......
這一切的一切,若在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不可能出現。
忠言逆耳,實話傷人。即便知道,她此來是興師問罪,可聽此,裴千慕的臉上還是布滿了不悅。
隻是,念及她素日陪伴自己的情分,並沒有對她發火。
而見裴千慕不語,女子便以為是自己猜中了他的思緒,索性又驚又惱道:“你怎麼可以如此?”
這她,第一次頂撞麵前這個男子。
隻是,僅為一個下堂婦,她很不甘。
今夜,她本以為顏卿樓的亂子是出在裴千慕自己。因為,那把連她都從未碰過的鳳尾琴,隻有裴千慕自己能彈。也隻有他會彈。
卻不想彈它的人不僅另有其人,還是那世人皆知的傻子。
“我自有分寸!”看出女子的醋意,裴千慕也知她並非本意,所以並未計較太多,隻是淡淡道。隨之,人也怡然躺在了那張舒適的木榻上。
他滿臉愜意,女子更是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質問道:“你可知,鄒三對我們有多重要?”
聽女子如此說,裴千慕原本怡然的臉上立即浮起不悅,眉眼驟然一抬,帶著十分不悅的反問道:“難道,我需要倚仗他?”
見他如此不顧大局,女子隻好苦口又道:“整個城南,本就因為他的惡名才得以太平,如此不計後果的把他除掉,可知日後事宜?官府本就視這樓為禍害,可知他一死,要滋生多少事端?”
“夠了!”見女子越說越劣,裴千慕更是滿臉不快。
雖然,他從未愛過這個為他出生入死,為他麵麵俱到的女子,但這絕對是他為數不多的衝她發火。
聞聲,女子苦澀的勾勒起唇角,明知他的決定無人能幹預,可為了大計,她還是不得不開口提醒道:“她是王妃!”
是的,她是王妃,盡管寧王已經傳話將她逐出王府,可她在皇家的族譜上,她依然是寧王正妃。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回去吧!”裴千慕淡淡的說罷,一臉漠然的表情,更是不容置疑的彰顯著冷漠。
許久,女子才別開受傷的美眸,轉而告退出門。
臨走,隻聽他道:“紅衣,這幾日天機門的事,無要緊,你不必來回。”
雖然,這樣信任的命令,他從前也沒少下,可在此時,聽在耳裏,心就仿如針紮。
她是陪著他一起長大的人。這些年是她一直在他的身邊,他也一直待她不薄。可從未有那一刻,她想現在這般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隻是一個女人,一個他萬千之中的一個。聞聲,美麗的唇角努力上揚,她想讓自己的笑容更美一些,卻仍然改變不了苦澀......
“是。紅衣遵命!”
於他,她注定隻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