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得富道:“難道我還會是騙子!你不是蘇首長的老部下麼?
你要是不信,可以馬上到北京去打聽打聽嘛!”
胡真土道:“不用打聽,我當然相信你的。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身份問題,你到我們學院來的手續還不全,看來確實要補辦一下。特別是你的黨員關係問題,你的幹部身份問題,必須從原先的南昆市開發區那邊轉過來。”
毛得富道:“我上次就和你明說了,我根本就不是黨員,也不是正式幹部,而是一名南昆市的聘用幹部。”
胡真土道:“這些我不管,我相信你是有辦法的。反正你要把這兩份東西盡快拿來,否則我這裏的手續是不全的。你當然不用擔心後果,我不過是學院裏一個小小的部長,人家抓住我的把柄就完蛋了,學院裏想整我的人也不是沒有,你可要替我想一想啊,我的毛老弟!”
毛得富到南昆市轉了一個多星期,也找過原先往來較多的市委組織部長烏沙以及市人大主任勞宜幫兩位。可是,這兩位見到禮金禮卡態度雖好,一聽說要幫助弄虛作假辦手續,卻一個都不敢作聲。
沒辦法,毛得富在搞到組織部的有關表格後,私下到街上刻了兩枚鮮紅的公章,自己填寫後蓋了上去。他媽的,求人不如求己,這事不是很簡單麼!
胡真土見了這兩份表格後,心裏直樂。萬一到時候出什麼事,再也不會有他的錯了。大不了就是失察之過,挨幾句批,決不至於丟烏紗的。
話雖這麼說,胡真土自從見了那兩位麵色冷峻的紀委幹部後,心裏一直發虛。他對毛得富的態度明顯差了許多。有一次,他對毛得富道:“得富啊,你在這裏混自然不錯,可是自從那次的事情以後,我晚上老是做惡夢,老是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我看,既然你家裏有那麼硬的後台,何不到其他地方去尋求發展呢?”
胡真土以為毛得富會不高興,不料,毛得富道:“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呢。我當初到這裏來搞個副師級,無非是想混個級別,找一塊跳板而已。難道我真會看中這身窮軍裝?在學校裏混,混不出大名堂啊。”
北京的春天來得比較遲,但燕西灣的柳樹已經冒出了嫩綠的新芽。
蘇首長前段時間得了小感冒,掛了兩天吊針後,重新又緩過神來。現在,他正坐在燕西別墅門口的那株王爺柳下,背靠著太師椅看一份剛剛送來的《人民日報》。
寒暄一番之後,蘇首長道:“得富啊,我正想叫秘書和你聯係一下呢,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好好談一談。”
毛得富道:“蘇首長有什麼事就盡管吩咐吧。”
蘇首長道:“現在拍電視賺錢,你想不想試試?”
毛得富覺得拍電視倒是件新鮮事,便道:“拍電視?我可不在行啊!”
蘇首長道:“不在行不要緊,你隻要找一個好的導演,然後抓一抓管理就行。”
毛得富問:“是拍什麼電視呢?”
蘇首長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北京某電視台一位季導演拿了個劇本來找我,我看這個劇本確實不錯,名字也很響亮,叫做《長征之戀》。你要是看了,也一定會感興趣的。”
毛得富道:“他怎麼會來找您的?”
蘇首長道:“這個劇本,寫的就是我們當年在長征途中的一些故事,其中還有我的份呢,所以他就來找我核實了。告訴你,這裏麵不但寫到了我,還寫到了你的舅舅,那時我們長途跋涉,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仗。一想起那段歲月,我就想流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