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如就試一試。”賀千雪道。“趁亂，我帶你走。”
“怎麼試？”洛伽竟有些驚慌。“我就這麼隨口一說。。。。。。我。。。。。。”
“你隨口一說，我卻是認真的思索了一番。”賀千雪轉過身來，麵對著她。“我們既然想永久地在一起，那舒慶，是必除的。”
“你好大的膽子！”洛伽驚呼出聲。“若是失敗，那我們都得被千刀萬剮！”
“舒慶現在是什麼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沉迷熏香，不思朝政，要除他，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賀千雪道。“你要相信我。殺當今聖上，自然不能明刀明槍地去取他性命。但我們還有別的法子。”
“不行，太冒險了！”洛伽驚恐地搖搖頭。
“你覺得，舒慶一介凡人，能敵得過我麼？”賀千雪冷笑一聲，道。
“凡人。。。。。。”洛伽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賀千雪，他不是凡人——這也是全國百姓都默認的事實。
見洛伽仍有遲疑，賀千雪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洛伽，你相信我嗎？”他柔聲問。
“我。。。。。。”洛伽看著他的雙眸，愣了半晌，才道：“我。。。。。。相。。。。。信。”
“好。那你便按照我說的去做。”賀千雪道。“這幾日你多去看望陛下。便對他說，夏暑難擋，想要去束州別宮避暑。剩下的一切便交由我來安排。”
“真的。。。。。。隻要這樣，就可以了麼？”洛伽問。
“你需要做的就隻有這些。”賀千雪急切地看著她，眼中盡是哀求。“你若真心想與我在一起，便為我做了這樁事，此後，我們便能像你方才說的那樣，找一個沒有人的深山，過平淡的日子，再不問世事。”
洛伽愣了一下，似也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她的身子仍然是顫抖著的。
“好。”
走出南央宮，眼前掠過一個黑影，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貼身侍從君兮。
“你方才去哪兒了？”一踏出南央宮，賀千雪疲態盡顯。跟君兮說話的時候，氣都軟下來七分。
“怕被宮裏值夜的太監發現，君兮不好候在此處。”君兮躬身道。
“走，回府。”賀千雪身形一動，便帶著君兮化光離開了。
南央宮裏還燃著的那根殘燭，也終於被吹滅。後宮又恢複一片死寂。
令君兮比較吃驚的是，賀千雪這次竟沒有選擇回玉海庭，而是回了賀府。賀鳴與元配李氏已經過世許久，李氏當年生下的那個男孩，也早已被賀千雪以其他方式給處理了，如今生死不明。偌大個賀府，隻剩下幾個下人還守著這宅子，也算打掃得比較幹淨。賀千雪今日一回府，便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
“公子，今日之事可還順利？”君兮知道公子又有心事，不好直問。
“還算順利。”賀千雪閉著眼，道。“君兮，”
“在。”
“我好討厭現在的我。”賀千雪道。
“公子莫要自責。至少，成姑娘還是喜歡公子您的。”君兮知道他又在自我糾結，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勸解。雖說都勸了這麼久，但每到公子發作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詞窮。
“你知道那個傻女人怎麼說麼？”賀千雪露出一個無奈又嘲弄的笑。“她說，想跟我找一個沒有人的深山，過平淡的日子。”
“。。。。。。”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腦子裏想的，隻有成墨。”賀千雪苦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君兮眼花，他好像看到，公子的眼角似有晶瑩泛出。
“公子。”君兮忙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誰知，賀千雪突然坐起來，捂著自己的臉，君兮這回看的真切，有液體開始不斷從公子的指縫間流出。
緊接著便是一陣輕輕的啜泣。
“君兮，我真的好愛她。”賀千雪顫聲說出這句話。
一旁靜靜站著的君兮，仿佛看到了百年前，那個還未長大的，總是被欺負的賀家小公子。那麼堅強，又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