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招牌上寫著三個鬥大的字:“合芳齋”。陸小鳳看了兩眼就回來,一直笑個不停,“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不知吃了這裏多少點心了。”

“這家店用的人全是我以前的老家人,”西門吹雪麵帶得色,“你有沒有想到我會做糕餅店的老板?”

陸小鳳搖頭。

“你有沒有看過江湖人賣糕餅的?”

陸小鳳還是搖頭,“隻有開鏢局的,做大買賣的。”

西門吹雪起身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所以就算你找得到葉孤城,你也找不到我。”

“你怎麼知道我找到葉孤城了?”

“你跟十三姨說話的時候,我就在,聽你說的你找葉孤城去了。”

陸小鳳笑道,“我都完全聽不到你的聲音了,你的氣息也沒察覺到。看來你不僅劍法精進,連內功也更上一層樓了,明晚一戰,你必定不會敗的。”

“世上哪有絕對的事,更何況兩個劍客之間,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改變局勢。”

半晌陸小鳳勉強笑了笑,“因為葉孤城傷勢很重。”

西門吹雪麵色一變,“但是我聽說他昨天還在春華樓重傷了唐天容。”

“唐天容不是西門吹雪。”

“他受傷的事是真的?”

陸小鳳點頭,“真的。”

西門吹雪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葉孤城重傷,明晚的決戰他便是趁人之危,趁人之危已是他所不齒的小人行徑,更何況對方是葉孤城。西門吹雪嘴唇動了動,陸小鳳已搶在他前麵開了口,“他說不改時間。”

西門吹雪一笑,“我不是說要改日子,我也曾經中過唐門的暗器毒藥,我有解毒的辦法。”頓了一頓,“你帶我去見他。”

陸小鳳蹦了起來,“走走走!”

外麵月色很好,月光灑在合芳齋外麵的青石街道上,也灑在東安門外的大道上。

出了東安門,往東南走不了幾刻鍾,便是太平王在帝都的府邸,宮九原本是想留花滿樓住下的,想想如今七童兩個兄長都在,不說七童願不願意,花家兩位兄弟必定是不願意的,因而灑脫笑道,“如今更深露重,我就不請幾位進去喝茶了,明天再登門拜訪吧。”

花滿江便客氣一番,告辭而去,臨走前,宮九趁著花滿江花滿釗已經轉身,突然迅速地在花滿樓嘴角親了一口,還用手勾了勾花滿樓的手指,這才轉身回了王府。

花滿樓自覺麵色薄紅,便故意在後麵磨蹭了幾步,花滿釗便回頭叫,“七童,你在後麵做什麼,咦,七童你臉怎麼紅了?”

花滿江意味深長地看了花滿樓幾眼,花滿樓尷尬道,“並沒有,六哥你看錯了。”立刻說起了別的,“皇家富有四海,不想也這麼儉省,太皇太後真正的見識不凡。”

“不過少吃幾道菜,也算不上什麼儉省,幾道菜一年能多多少銀子?倒不如免些賦稅雜役,豈不比宮中省下的那幾道菜有意義?”

花滿江一聽花滿釗跟花滿煜似的滿嘴沒個把門的,就要開口訓斥,花滿釗自己先笑著輕輕拍了自己臉頰一巴掌,“我就在四哥麵前說說,在別人麵前可規矩了。”

花滿江哼了一聲,懶得與他計較,因好長時間沒見花滿樓了,難得今天花滿樓來了,大多數時間倒在宮裏,兩人也沒說多少話,如今得了空閑,便拉著花滿樓問東問西,末了摸了摸自己的短須,“這次世子來,恐怕宮裏就要賜婚了吧。”

瞧著花滿樓果然臉色一變,花滿江頓時心裏不是個滋味,他倒不是覺得龍陽之好丟人現眼或者令人作嘔之類,隻是一來,自家七童自己知道,是個心實的,必定是全心全意,所謂情深者不壽,二來,若對方是個平常人家的,礙於花家地位,自然是好掌控,如今卻跟太平王世子纏繞不清,權勢在花家之上多矣,日後世子大婚,對七童便是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