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央始終是一塊肥肉,無論過去多少年,它的魅惑永遠令其他諸國垂涎萬分。柳銘宇想要守護好這片江山,並非朝夕易事。興兵動戈的年代,倘若借口優雅,嗜血好戰的人甘為常客。

長今自從知道古奇對紹央並無攻略之心時就不再對他有所依賴。她原本就沒打算在柳銘宇自己的地盤裏動什麼手腳。那樣的話,別說柳銘宇,她自己都覺得愚蠢。可是數多年的積怨,該如何收尾。柳銘宇說得對,他們本就是同一種人,喜歡被‘無情’駕馭的人。但在她看來,柳銘宇更像是喜歡駕馭‘無情’之人。這世間總是存在著太多的莫名其妙。如果問長今自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看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不順眼。也許是因為他和他的母親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也許是因為同為好強之人,或者也許是柳銘宇太過招眼了麼。是嫉妒還是排斥,女人的心思從來深沉而恐怖。不懂之人也許不懂為妙。

“我累了。”長今的嘴巴微顫著,“我們從小就看彼此不順眼,可又從來不曾問過彼此原因。現在看來,更沒有問的必要了。柳銘宇,我不會原諒你的母親的!”她怒視著坐在一邊的女人,“你就看著那塊玉鐲,一輩子活在你的折磨裏吧!哈哈哈……”儷妃現在的樣子比她好不到哪裏,不等她說話,長今的刀尖微抬,正打算接近咽喉,柳銘宇眸光一抬,彈指一揮,刺痛了長今的手背。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可以結束了嗎?毫無精彩之處的演出。”柳銘宇從進門第一次露出令人能讀懂的表情,生厭。長今用力拍了下桌子,勉強站了起來,氣色極差,看得出來多半是氣的。

“王妃殿下,孫妃娘娘的死與儷妃娘娘無關啊!”葉勳的一聲大喊,所有人都回頭。

門廊上,葉勳和上官雲並肩站在那裏,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還有一個人,此刻正站在他們身後。

韓騫難以置信的看著剛才發生的那一瞬。長今……

作者有話要說:

☆、清風碎影(三)

流夜無聲,輾轉川穀穹野;孤月暗喑,俯臥城樓廟宇。

風,靜靜的呼吸著。

男子獨自站在遊廊中,抬頭看著高高的城牆上,那輪高懸的明月。沒有繁星的夜裏,它是怎樣的孤獨。流光浮於雲霧之間,辨不清時有時無的虛幻。

“荒唐至極。”想著今日發生的所有,男子淡淡一句。

“皇兄。”柳相離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站在男子身後。柳銘宇沒有回應,依然仰頭看著那高牆上的無垠的寂夜。柳相離看向他所看的地方,星星寥落,月已半殘。

“母後怎麼樣了?”

“喝了一碗寧神的藥,禦醫說靜養一段日子為好。”柳相離看著那人。柳銘宇轉身,看著他,“古奇和長今呢?”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長廊中慢走。柳相離在後麵,看不到前麵那人的所有。

“渾南王醒來後,同著上官大人等人已經先回去了。長今公主的傷勢,過幾日便能好。但她說今晚想要一個人呆在孫太後昔日的寢宮,呆整個晚上。”

“隨她去吧。”

走了片刻,前麵的人突得停了下來,卻未回頭。

“皇兄?”

“相離,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吧。朕要一個人走走。”

柳相離沉默,看著前麵的那人獨自向前慢慢走去。許久,一聲低歎,“是。”

成王府。

“所以說,當初是葉妃告的秘?柳相離的母妃?”上官瑾睜大眼睛喊著,秦雨赫頭疼的點了下頭。

柳相離剛剛進門。

李菁瀾見他回來立時迎了上去,憂聲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