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3)

母親緊緊抱住我,“媽媽欠你。”

“是嗎,”我微笑,“我要你包吃包住,還有,以後看到我,要叫我公主殿下。”

“媽媽喜歡你如此堅強。”

她把這幾年應得的假期都湊到一起放整整一個月。

臨行前叮囑:“那邊新房子正在裝修,這裏已經出售,但合約允許我們住到夏天。”

“媽媽做事最周到。”

她給我一隻信封,“現款你拿著用,張媽與忠伯跟你。”

她容光煥發,加上適當化妝衣著,看上去亮麗舒服,我真為她高興。

陳書珊女士像是獲得新生命。

她準時與李叔登上飛機,我送他們時候把李叔拉到一旁,“好好對待陳書珊。”

“我會。”

“你若虧待她,我重複,我會親手用刀將你斬成一團團拋進大西洋。”

他不怒反笑:“我明白,我完全聽懂了。”

“希望你對她比前妻略好。”

李叔一愣,“家亮,我前妻在十年前患癌病逝,我陪她奮鬥三年,終於不敵癌魔。”

我一怔,“啊,對不起,李叔,我竟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了,我不是壞人。”

“這麼說來,聖琪自幼失母。”

“可不是,你要多疼她一點。”

“我明白了,”我內疚,“我無知。”

他拍拍我肩膀,“回來再談。”

我朝他們揮手高聲喊:“順風,快樂!”

我沒有到弟弟的生日會去,但我派一名職業小醜送氣球及蛋糕給他,二歲,他什麼都不會記得,這一切都做給大人看,人類就是這麼奇怪,我想起父親講的謊容:會說謊的容顏。

母親走了之後天天傳電訊給我,照片很漂亮,他倆看上去登對,像是已經結合三十周年。

母親最後普沒有穿著珍珠色禮服結婚,她挑了一襲仿佛是喬治紗的束腰紋裙,完全不是我那杯茶,最奇突的是她戴的帽子,小小瓜皮式蓋在額角,邊沿冒出無數羽毛,她看上去像一隻天堂鳥。

也許她不再想做一個優雅的女子,她已經受夠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式涵養,她決定改變作風。

她問:“帽子好嗎?聽說康瓦爾公爵夫人也有一頂。”

我答:“很多熱帶雨林鳥類此刻正禿著尾巴。”

她說:“哈哈哈。”

我每天穿上張媽熨得筆挺的校服坐著忠伯駕駛的大房車上學。

日子十分寂寞,以前,母親再忙,清晨也會起床親自幫我打點早餐。

每周她都會安排我出門,十五年來從不間斷,當然,人不在本市例外。

我記得那個下午有雨,同學鄧劍華過來說:“餘家亮可否送我一程到中央圖書館,”

我連忙答:“舉手之勞。”

下午第一節是數學測驗,題目艱深無比,我隻得跳過頭兩題做第三題,正在奮鬥,校工進來與老師主瘯,老師點頭。

她輕輕走進,在我耳邊說:“你家有事,叫你即刻回去。”

我錯愕,“我在做測驗,家裏有什麼事?”

“聽說來了客人。”

我釋然,“那不幹我事,待我做完測驗再說。”

老師點點頭,“司機在校門口等你。”

我低頭疾書。

我在四十五分鍾之後才冒雨走到校門口,交通警察正與忠伯交涉,看到我,忠伯口氣。

“小亮你怎麼到現在才出來。”

我問:“什麼事,什麼客人?”

“真是惡客,張媽與我都應付不了。”

我立刻說:“報警!”

“那也不行。”張伯欲言還休。

“為什麼不行?”

忠伯在我耳邊說了幾句,“太太不在,就剩你作主了。“

我好不意外,“她怎麼會找到我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