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迅速起身,一邊拍了拍後腦勺,走向書房。進門,輕輕關上了書房門。
第二十六章 暗受邀喜憂參半⑴ [本章字數:3008 最新更新時間:2012-04-03 09:2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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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湖湖光山色夜空,但見竹樓環青磚,夜光輕瀉人體寒,隻把黃權路的寒氣逼成火燎心。他躊躇的腳步猛然加快,而後又放慢。
自從今天早上接到夏候副市長的電話,說不出忐忑在糾得心尖尖癢,膽內生風肝邊寒。直到此時仍然摸不著北,哪是東東來哪是西。
紀文規勸了又規勸,前途似錦也得有人罩著,現在不就是有人主動給你頂著把大陽傘。
他煙熏的牙齒一咬,忘記了樹芳的說道,暗想紀文是頭發短見識長,而樹芳齊腰的長發見識卻在腰之下,齊地的思想不過虛無還從無裏生,明見是有暗見難現。
沒有等下班,黃權路就急衝餓癆癆開了白色的雪鐵龍趕了來,
直到停車,下車,鎖車門,轉身之際意萬端,突然又覺得樹芳的也有幾分道理。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提三分防備心。
他想好的詞兒千轉轉萬繞繞,在樹芳的言語在腦中一盤旋二扭彎,三刷漿糊四趕考,一時間忘了一大半,再組織詞彙已嫌晚。
一邊歎來一邊怨,怨到頭來,又忘記一小半。
他歎息著望了望山穀中那竹樓盤繞千千結,隻得心潮跳蕩百愁。一步一步走得是,淒淒惶惶意難裁。裁來裁去裁到了宜賓茶舍的銅門前,兩頭銅獅子誇張的海口擠得他退了三四步。
他抬頭再看,心似暗風吹柳枝幾回回轉。
麒麟湖不是湖,原本是一條順山流下的大河。
在文革期間,為了滿足當時還是個小小縣城的蘭大煉鋼的需要,築起的一個大堤,大堤攔水宛如湖一般,後來稱河的人越來越少,叫湖的人越來越多,自然便成了湖一般。
傍晚的湖麵,在夜寒的搓揉下,水氣如飄渺的煙,散落在靜靜的湖麵,把一座座沿湖的山路點綴成一條縈繞的蛇,蜿蜒地行向湖的起源處。
堤壩下三百米開外的起落處,是那碩果僅存的八十來戶人家,固執地堅守著世代相傳的土地,在那一氹扁長的蛇形黑土地上,守候著一種希望。那是一種普通的農民最素樸的願望。如今,還能有這份堅守的農民是可敬可佩的。
湖床兩岸,是滿坡的鬆樹,如同這些農民一樣,執拗地抽出青青的鬆針,在那茶社通明的燈火中,偶爾電閃過寒光。這光,一絲絲飄過湖麵傳進黃權路的眼眶,他煩亂的心似乎在零星點點的寒光中,緩慢地平靜下來。
黃權路很吃驚,直到此時,也不明白,想了想,似乎此事透著有些詭詐。一個堂堂副市長,一個精明幹練的夏候副市長,居然讓自己來這冬天裏,鬼都給嚇得再死一次的地方,舉行這麼一次陰魂乍起的邀請。
夏候副市長完全可以叫自己去政府辦公室的,抑或是到隨便城邊的哪條溝渠旁談她所說的正事的。正事偏談偏事正談,難道是夏候副市長的特長?他反複在腦中過著這句話。
兩利相較取其輕,可能這的確是一個最輕的非正式會晤。
反正也不慌,現在慢慢地走走看看風景。正好自己已經三個月沒有茶社來了。最後一次到這個茶社來,還是和紀文來的。
他敢打保證,凡是與紀文一起到茶社來,目的是非常純潔的,純潔得如天近魚肚時的第一縷風。
自從三月前那次以後,紀文的已顧不著飲風弄月,對景空感慨了。一個內部耗損過巨的人,大抵是顧不上吟風舞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