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是一場打心理戰的過程,先不說的別的,她教了這妮子好多年如何看人表情,可最後發覺白鷺除了回看喜怒哀樂,其餘一概不會。這般的洞察力,如何做銷售?

可她還是讓白鷺去了,因為她知道,若這丫頭不自己嚐試失敗,她永遠不會甘心。愛到深處的時候,必然明白戀人需要的是什麼,比如她的丫頭,同樣隻需要一個理解的懷抱。

合上了筆記本,走到沙發上,輕輕叫她攬入懷中。

“暖些沒?”

那小丫頭舒舒服服的點了個頭,往她懷裏又是蹭了好幾下。

“青青,他們好討厭……”

“恩。”

“他們都不聽人家說話……”

“恩。”

“他們還說他們不需要那麼好的創意,說阿姨媽媽看不懂……”

“恩。”

“青青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恩。”

“死青青!”

白鷺轉過身想來掐她臉的時候,卻發覺自家戀人看著她笑得寵溺。她心裏一瞬間軟成了水,化作了輕輕的一歎,“你果然都猜得到……青青,我是不是真不適合賣東西?”

蘇青禾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不適合,你家老板未必不適合。再說了,沒有你在一旁講解,你家老板怎麼賣人東西?”

白鷺聽罷,怔了下,似乎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她回頭望著那笑語溫柔的女子:“青青,你居然不吃醋了?”

卻見那女子似是不屑的揚了下眉:“她又沒你老公漂亮,吃什麼醋?”

“不害臊!”

那人卻隻是笑了下,“你也知道,我一直就是這樣……”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子夜兩點,白鷺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原本應該甜甜入夢的酣睡時刻居然會演變成輾轉反側的失眠。蘇子墨拉了她跑了一天生意不假,她方才對蘇青禾說生意難做的也不假,唯獨沒說的,是她家老板蘇子墨一天來熱烈異常的追求。

那照顧何止無微不至?至少白鷺看著蘇子墨剝蝦的時候,還是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她歎了聲可惜,這般溫柔必然會使他人的毒藥,隻可惜她白鷺已經喝下蘇青禾給的愛情毒藥,從此之後,百毒不侵。

但即使如此,說?還是不說依然是一個問題。

方才,她回來就往自家戀人懷裏蹭,不光是因為冷,還因為蘇青禾皺起的眉。這般時候去對蘇青禾說她家老板的追求,是不是顯得有些忙裏添亂?

有多久沒看見她家蘇律師這般摸樣了?煩躁緊張甚至後悔都寫在臉上,當年飛揚改製那麼麻煩沒見她皺幾次眉,甚至被當成人質的那晚也未見她這般皺眉。白鷺明白自己的的撒嬌是撒嬌的同時也是也是心疼,那叫做Amy的女子遠比自己明白人情世故,她不需要自己開導,卻需要自己的撒嬌。

那也是愛情存在的一種方式,告訴這曾經不相信任何人的女子,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做白鷺的小丫頭需要她,一生一世。

指尖在她眉毛上劃過,還是心疼這睡夢間都皺成一條線的眉毛。

但這輕微的動作,依然吵醒了本來就睡得極淺的蘇青禾,她揉了下眼睛握住了白鷺的手,喃喃的問道:“幹什麼呢?”

白鷺歎了一聲,索性坐在床上,盤起了腿。

“青青,我睡不著。”

蘇青禾愣了下,批了件衣裳,坐在了她的身邊,側頭打量了這妮子好久才開口說道:“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