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麼了?”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走到少婦身後。
少婦急忙用手胡亂地擦幹臉,轉過身牽起男孩,“惗兒,餓了吧,我們進屋吃飯。”“嗯。”男孩乖巧地點點頭,隨母親進屋。屋內的木桌上擺了三幅碗筷。娘倆各自坐在桌子一側,低頭默默地吃著飯。這幾道菜,都是那人喜歡吃的,可是如今本應坐在那第三幅碗筷那兒同她們一起吃飯的人不在了。明明半個月前還站在自己麵前,憨笑著說今日會給自己驚喜的呀……少婦布滿血絲的眼睛再次溢出了淚水。“娘,我想爹爹了。”男孩也放下筷子,哽咽出聲。“惗兒,你爹爹怎麼就這麼狠心,丟下我們娘倆呀!”少婦走過去把男孩抱進懷裏,輕拍他的後背。
這時,屋外傳來大黃大聲的叫喚,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般。少婦放開男孩,聲音沙啞:“我去看看大黃它怎麼了。”說罷走出屋子。屋外,黃色的大狗邊狂叫著邊在院子的那棵樹下拚命地刨坑。這實在是太反常了。少婦驚疑地走到大狗旁邊,不一會,隻見它把頭伸進深坑裏叼出一個大布袋,放到地上。“這是什麼?”男孩跟著走出來看見了這一幕。少婦伸手去解開布袋,露出裏麵的方木盒子。盒子上的紅漆還很新,是誰不久前埋進去的麼?一種預感瞬間在少婦腦海閃過,她急促地打開盒子。
蓋子揭開,少婦看見裏麵的東西,瞳孔驟縮。這是一個拿竹子製成的水車,家鄉的水車!水車隻有兩隻手掌撐開大小,做工細致,還塗上了好看的油漆。箱底,還有一個封信和一個錦袋。顫唞著拆開信封,展開那張折疊得平整的紙張,那上麵隻寫了寥寥數語:
吾妻,你常常說起家鄉的水車,我上次去那裏跑生意的時候見到了。很好看呢。我叫當地的木工師傅教我做了個小竹水車送與你,這樣以後也有個念想,看見它就如同看見家鄉一般。做的不是很好,你喜歡麼?
阿仲
阿仲,是你在天有靈嗎?少婦淚眼模糊,手裏的紙張被打濕。“娘,這是爹爹留下的麼?”男孩仰起濕漉漉的小臉問她。“嗯。”少婦點頭,再打開那個錦袋,沉甸甸的袋子,裝的竟然全是金元寶!少婦呆怔半餉,腦海裏全是丈夫每次跑生意回家時消瘦的樣子,和上一次離開前笑著對她的那句“這趟回來便買更好的房子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再也控製不住,少婦一把抱住兒子,失聲痛哭。
……
樹上,司徒虞坐在樹幹一端,靜靜看著樹下發生的事情,眸子了沾染淡淡的傷感。忽然聞見一股花香。熟悉的蘭花香氣。司徒虞轉過頭,看見煙霧化成的白衣仙子,翩翩然站在自己身邊。“我好像有些了解大人喜歡逗留凡間的原因了。”慕容離夙緩緩彎唇,“不過大人這個月的餉錢還夠花麼?”“那不勞煩禦書憂心。”司徒虞扭開臉不看她,語氣淡然。慕容離夙詫異地看著她,若是平時在這個時候,司徒虞早就嬉笑著湊上來了,可現在她竟扭開臉不看她!似乎從昨日早晨開始這人就是這個態度了,究竟是為什麼?自己有做過什麼事情讓她不開心麼?想來也是有些奇怪,昨天早晨她在房裏醒過來的時候,竟見著房間裏的所有家具除了那張床之外統統都破碎一地。她扶著暈痛的頭,怎麼也想不起來前天夜裏發生了什麼,隻記得自己和司徒虞對話之後倉皇離去的場景。真是的,要生氣的應該是我吧。看著司徒虞禦風離去的背影,慕容離夙心裏驀然生出一種類似生氣和委屈地情緒。隻是麵上依舊如常,揮手結下禦風訣,轉瞬消失於空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