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氣:“司徒虞是因為這個才離家出走了?”
聽見這句話,慕容離夙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緊緊抓住慕容湘的衣袖,“司徒虞她在門外聽到了我和花夫人的談話,然後就走了。我跑出來時,已尋不見她了。”“放心吧,那家夥還沒那麼脆弱,說不定她過會兒就想開了,然後就自己回來了呢。”慕容湘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神色卻是有些凝重。若換做是她,一定也會接受不了的吧,特別還是通過偷聽知道這件事情……
“會嗎。”慕容離夙咬住下唇,抬眼望見窗外變得灰白的天際,眼神變得茫然。
花顏夫婦不知何時已走了進來,靜靜看著她們,麵上也都染上了愁色。唉,沒想到事情會成這般樣子。花顏走過去,握住慕容離夙的手,輕聲說:“離夙,不要太著急,虞兒她不會有事的。”
“花夫人,神君,你們說,司徒虞她會去哪裏呢。”慕容離夙緩緩開口,眼神空洞。
“我也不清楚。”花顏搖搖頭,“以前她鬧脾氣了會躲到家後麵的樹林裏,可是虞兒自從修行回來,就未曾像這樣一個人躲起來過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啊。”
修行……
一個想法閃過腦海,慕容離夙空洞的眸子裏漸漸恢複神采,她急促地起身說道:“我好像,知道該去哪找她了。”說完來不及等她們反應過來就跑出門外,禦風而去。花顏想跟過去卻被自個丈夫攔住。司徒耀明低歎一聲,有些沉鬱地開口:“讓她去吧。有些事情,得她們自個解決。”
……
天邊聚集起灰黑色。空氣中暗風湧動,帶著冷氣。茂密無際的山林裏蕭索寂然,無邊落木紛紛,在地麵積成厚厚的綿土。漸漸地,天地間越發得陰暗沉鬱,遠方雲雷翻湧,空氣裏傳來草木泥土溼潤的氣息。
忽而,一顆水珠從遙遠的天空中墜落,穿過層層枝柯,啪地一聲打在鋪著厚厚積葉的地麵上。一張枯葉被水滴打中,又微微彈躍起,接著無數滴水珠接踵而至,如同瞬間拉下的水幕。水滴在枝葉地麵上撞得粉身碎骨,化成煙霧。攜帶寒意的煙霧飄進昏暗的山洞裏。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雨。
山洞一角的石床上,月白色衣衫的人背靠著石壁坐著,雙手環抱著膝蓋,臉低低地埋進臂彎裏。山洞外水霧迷蒙,看不清景物。隻能依稀辨出雨中的一些輪廓,偶爾有幾道閃光穿過雨幕探進洞內,隨之而來陣陣轟隆隆的悶響,如同受傷了的野獸慍怒的低吼。可是,洞內的人,心中一片死寂。
司徒虞發絲淩亂,手臂上被抓著的衣衫已經起皺,樣子有些狼狽。可是最狼狽的,卻是那顆心。外麵的聲響讓山洞裏越發得寂靜。埋著頭的人稍稍抬起臉,沉沉地看了眼洞外呼嘯的風雨。當她還是狼形時,就是在這裏修行的。這裏沒什麼變化,甚至山洞裏還存留著自己的氣息。幾百年前,有過同樣的場景。她也曾如此,獨自蜷縮在山洞裏看雨。
時光仿佛又退回到了從前,而她跌進更深的孤寂裏。司徒虞閉上眼睛,那些對話回響在耳邊,一聲聲,如鋒利的刀刃。
“因為你還愛著那個人?”
“是的。”
“你,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對虞兒那般,是因為莫瑤嗎?”
“嗯……我知道,這樣對她很不公平,我不想傷害她。”
……
我以為,我已經擁有幸福了……司徒虞嘴角泛起苦笑,那麼蒼涼。一道白光亮起,洞裏的人身形變換。通體白色的巨狼出現在石床上,全身籠罩著淡淡的光芒,聖潔英武,可是幽綠的眸子裏黯淡無神,失了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