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非的喂他喝下一杯熱茶,道:“好些了嗎?”

不二抬起頭看他,慢慢的轉動著眼珠子看他,懵懵懂懂,忽地眼珠一頓,噌地亮了一下,直起身來。

“怎麼了?”手塚問道。

“我仿,我仿一副。”不二道。

“你想騙由美姊?”

“不是。”不二雙肩一聳,耷拉下腦袋垂頭喪氣的道,“我騙騙我自己。”

手塚笑了,心疼的摸摸他的腦袋道:“你寫得一點也不比他們差。”

不二抽了抽鼻子,簡直剜心割肉,痛不欲生。

第 15 章

由美才捧著《研山銘》欣賞了一會兒,便聽得丫鬟進來稟報道:“手塚公子求見。”

手塚?

由美揚了揚眉,他來做什麼?眉頭輕輕放下,唇角卻徐徐上挑,道:“傳。”

手塚懷抱著一長匣而來,揖禮道:“由美姊。”

“坐。”由美柔荑輕擺,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

手塚沒有坐下,反而上前將長匣置於桌上,打開,取出一長卷,攤開展在桌案上。

工筆重彩,簪花仕女圖。

“這……”由美瞳孔猛地一縮,看向手塚。

手塚道:“唐突姊姊了,我是想用此圖換不二先前那副《研山銘》。”

由美眉頭一跳,下意識的道:“你在說什麼?”

手塚再次把來意說了一遍,看著她,一臉坦然。

由美瞠目半晌才緩過神來,當下也不睬手塚,自顧自的飲茶,一杯茶飲得冷透了才放下杯子,問道:“這卻是為何?”

“隻是想完璧歸趙而已。”手塚答道,想起不二捶胸頓足一副摧心肝的痛苦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個癡兒。

“完璧歸趙?”由美杯子一頓磕得一聲鈍響,揚眉道,“我姊弟間玩得小遊戲,手塚這一解說倒別有新意。”

“不敢。”手塚道,“不敢攪了姊姊的玩興,不過那個癡兒被取走了字畫正三魂不見了七魄,我看了著實可憐,故而自作主張,還望姊姊不要見怪。”

“怎麼會?”由美似笑非笑的瞄了他一眼,道,“我那個傻弟弟向來癡,倒是我疏忽了。”

手塚微一頷首,道:“姊姊肯成全,那是再好不過了。”

“成全與否,那也是我姊弟之間的事,卻與你又有何關係呢?”

手塚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呷了口,才道:“他那個人,一向愛笑,這些年,我已習慣看他笑。若有一天,不二周助不笑了……”手塚說著有些茫然,繼而自嘲的一笑,道,“縱使隻是姊弟間的小小意氣之事,我也見不慣。”

由美覺得酸牙,隻是因為不二不笑了!那是我的弟弟,他笑與不笑幹卿底事?我還見不慣你天天在他麵前轉悠呢。

隻她一咬牙間,手塚已恢複常態,淡然道:“何況隻是一幅畫便能讓他不遺憾。”

“不換!”由美櫻唇微張,硬梆梆吐出兩個字,我的弟弟需要你手塚來討好,這是什麼意思?

手塚一愣,微微訝異的看著她,他想過由美會拒絕,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直接不留情。

拒絕的話一出口,由美心情舒暢了些。婢女給她換了杯熱茶,她悠哉遊哉的呷著茶,婢女給她捶腿捏肩,間而戲語一二。

手塚:……

由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十個不二都不夠她涮。

“手塚,你還沒走啊。”由美子道,“還有什麼事嗎?”

手塚道:“姊姊既說是一時意氣,那我等姊姊氣消了再說。”

由美挑唇輕笑,目光輕閃,道:“我記得你先前說過不打誑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