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曲府之事,你便當從來沒有經曆過。”不二緊著又叮囑了一句。勝郎自然一一答應。主仆二人上了馬快馬加鞭地趕去碼頭。

碼頭上三三兩兩的人已散得差不多,唯有幾個挑夫正整理著行李挑上跟著主家離去。

“少爺。”勝郎心裏一顫,還是遲到了嗎?

不二四處顧望了下,沒有看到自家的馬車夫,不由皺了皺眉,不知道那車夫是徑自回去了還是來到碼頭接到了人再回去的。

他想了想招來個在此處晃蕩的閑漢問道有無看到不二府老爺的船過來。說著又形容了一下其父容貌衣著特征,道:“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那閑漢見他給的賞錢豐厚倒是認真想了下道沒有見過,又去招呼了幾個閑漢過來一並問過,皆是答道沒有見不二老爺的船。

不二令勝郎一一給了賞錢,又令先前那閑漢給家裏捎個信兒,自己仍與勝郎停了馬在一旁候著。

這一候直候到彩霞漫天,暮色四合。

勝郎道:“少爺,是不是老爺路上又誤了行程,今日不至。”

不二搖頭,候了一會,忽然問道:“今早來送信的人你可知道是哪個?”

勝郎道:“是個閑漢,捎了信便跑了,沒仔細問他。”

不二蹙眉想了下,翻身上馬道:“走,去找柳。”才要驅馬前行,那邊卻傳來馬蹄疾踏聲,聲聲催人耳。不二抬眼望去,揚塵處便見一人一騎飛奔而來,馬是駿馬,白毛如雪,昂首揚鬃,四蹄如飛。馬上人俊挺如鬆,墨藍的披風卷起如雲。

一人一馬一團雪雲般頃刻便到得主仆二人麵前,籲馬停下。

“手塚少東。”勝郎驚訝的叫道。

“不二。”手塚目光定定看著他,狂熱卻又沉靜,如沉淵之水,如燎原之火。

不二看著他忽覺語塞,想對他笑一笑,卻隻堪堪動了動唇,笑意未起便又倉促的消失,仿佛被驚散了。

手塚竟在其中看出了惶惶之意,忙伸手去握他冰涼的手,道:“我問過柳了,他說伯父的船在江浙多盤桓了兩日,延誤了路程,須得後日方至。我們回去吧。”

“好。”不二應道,心中敞亮,今日之事,他是遭了算計了。全洛陽敢算計他的,之前沒有,今日倒多了兩個。

“你上來。”手塚道,“我的馬腳程快,讓勝郎騎你的馬回去。”

不二借著他手臂之力跳到他的馬上,兩人共騎一騎回去。晚風帶著秋涼之意吹拂過來讓不二打了個哆嗦,手塚立即察覺了,取下披風給他披上,問道:“路上發生什麼事了?”

不二抬起頭讓他係帶子,略顯沮喪的道:“遭人算計了。”

“嗯?”手塚手一頓,繼而靈巧的在他頷下打了個結,道,“怎麼回事?”

不二冷笑一聲,道:“我要知道,哪會著了道?”

手塚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再說。”

不二點點頭,手塚催馬疾行,一路再無多話。回到府裏,已是燈火通明之際,不二又累又乏,饑渴交加,自覺異常狼狽。

幸村捏了捏他的臉,露出憐惜之色,道:“真可憐,都憔悴了,你這出去一遭怎麼跟被人□□了似的。”

不二懶洋洋看了他一眼,隻作視而不見他幸災樂禍的神情。

手塚亦作不見,隻是專心的喂不二喝了一杯茶,又替他布菜侍候著他吃完飯,漱了口,才轉向幸村道:“時候不早了,請居士早些安歇吧。”

不二一擺手道:“幸村不是外人,這事他聽著興許能替我們拿拿主意。”

幸村笑道:“才說我不是外人,卻又馬上分起你們和我來了。”